當天氣逐漸轉冷,天空之上又再次飄落雪花的時候,他終於是被送進了搶救室。
事情鬨得很大,負責看守的保鏢們都有些惶恐不安,也是沒想到紀韞會真的做出這種事來。
心理醫生在跟紀父彙報情況的時候,都忍不住勸紀父還是去見見紀韞比較好。
但。
紀父仍舊沒有去見他。
他們終究是父子,表麵上看著不像,但其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克製,理性,精明。
在必要時,可以不顧他人感受近乎冷血般的果決與狠心。
紀父清楚,紀韞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在逼自己跟他談判——在達到他的目的之前,他沒那麼舍得死。
紀父的避而不見,也算是徹底堵死了紀韞的最後一條路。
或許他也沒有想到,紀父這次的態度會這麼堅決。
在從搶救台上下來後,紀韞安靜了一段時間,漸漸地,也沒有再和之前那樣表現得那麼過激了。
過完年後,心理醫生給紀父的彙報開始向好的方向發展,紀父也會偶爾跟保鏢問問紀韞最近的情況。
情況他是都聽了,但保鏢們口中的“紀韞已經變得正常了”的說法他有沒有相信,就又要另說了。
春去秋來,不知不覺,紀韞在醫院裡住了也快有一年的時間了。
某天清晨,在紀韞還靠坐在床頭翻看著最近的報紙雜誌的時候,保鏢們忽而推門而入。
跟著保鏢們一起進來的,還有幾個紀韞眼熟的紀家的傭人。
他們一邊幫紀韞收拾著行李,一邊將輪椅推到紀韞的麵前,麵上掛著的,
都是克製不住的喜意。
“先生,您的病總算好了,咱快回家吧!”
……
再次回到紀家彆墅,紀韞也不免有幾分恍然。
算起來,他也確實很久沒有回到過這個地方了。
傭人們幫他安置行李,又推著他到餐桌前吃飯。
“父親呢?”
“董事長在公司呢,要晚上才回來,不過董事長真的高興您能回來,都讓人把您的房間打掃好幾遍了,還自己……”
或許是在安靜的醫院裡待得太久了,傭人們絮絮叨叨的話語並沒有讓紀韞感到溫暖,隻覺得有幾分厭煩。
他朝那位說個不停的傭人笑了笑,話語溫和卻不容拒絕:“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那傭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莫名有些局促地應了聲是。
紀韞淡淡收回了視線。
……
晚上,紀父回了家。
而紀韞也在餐桌上見到了紀父。
近一年不見,紀父的一頭黑發這會卻已近乎全白,再沒有了當初那副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的模樣。
父子二人一起用著晚飯,彼此之間卻沒有任何的交流。
直到一頓飯接近結束,紀父才終於開口對紀韞說了一句話:“休息夠了?”
紀韞頓了頓,“嗯。”
“那從明天開始,就回公司做事吧。”
紀韞沉默了一會,再次嗯了一聲。
紀父放下筷子,起身上樓。
紀韞靜靜地坐在餐桌前,不知過去多久,他才終於收斂情緒,克製地放下了筷子。
隻不過,在控製著輪椅轉身上樓時,他的臉上終究忍不住浮現出了一絲冷意。
這是確認,就算放他去找,他也不可能找到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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