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好理解嗎?對於滿人而言,人口眾多的漢人太聰明了不好,人家防範著呢,彆說《天工開物》了,就連康熙朝的欽天監都由外國人掌握,康熙皇帝還不許漢人官員學習西洋曆法,也不許湯若望南懷仁這些洋人教授漢人官員,人家康熙大帝說了,漢人官員應該弘揚儒學,那才是你們漢人的文化精髓,至於什麼西洋曆法,造鐘表之類的,屬於奇技淫巧,不學也罷……”
大夥還沒有聽完朱北國的回答,立刻就有不少電鑽派的人士發言罵上了
“康麻子果然英明神武,不過這四個子要打引號,媽個雞的!這貨自己學習各種西洋的東西,但卻不讓漢族的文化精英們學,擺明了就是不信任嘛!”
“主要是恐懼,怕漢人的精英們心生叛逆……”
“不僅康熙這樣,當時日本的幕府不是也在明裡暗裡抵製蘭學嗎?”
“我靠!康麻子夠陰的……”
“不過,人家陰也陰的有道理,最大的問題是咱們漢人的精英們居然也信他的這一套說辭,不僅相信,還轟然叫妙,歌頌皇上聖明呢!”
“對呀,這才是問題的根源……”
“其實這本書沒有一直失傳,日本就保留了原著,直到清末才從日本傳回來。”
“儒家?嗬嗬,那些都是替皇上服務的學說。”
“對!所以儒學就特麼的就是禁錮思想的垃圾!”
“喂喂喂!也不能這樣說儒學,畢竟是咱們千年傳統文化一路走過來的東西,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當時大清治下,頌聖的肯定有,但那些都是做了官的精英們!
給你們說,當時民間已經出現了新儒學,那是對儒學的革新,後人曾經論起其中意義,說可以與當時歐洲的宗教改革相媲美!隻是明清交替後,文字獄大興,大家都三緘其口,這個新儒學沒有變成主流而已。殊為可惜。”
朱北國見一群年青人在大罵儒學,立刻站出來出來糾正大家的說法。
顯然朱哥在高中生群裡有一定的威望,聽見朱北國說的什麼新儒學,大家都漸漸地安靜下來,朱北國見狀,乾脆侃侃而談起來
“各位試想一下,若是在大明那種朝野黨爭,文人敢於對抗皇權的環境下,新儒學應該是可以變成主流共識的。
曆史事實證明,這個新儒學的出現,確實意義非凡,後來新儒學傳到日本,讓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日本文化階層如獲至寶。日本明治維新前後三傑,那些著名的人物,像吉田鬆陰、阪本龍馬、大久保力通、西鄉隆盛等人,後麵還有包括打贏了甲午戰爭的伊藤博文等人,都是明末王陽明、顧炎武、黃宗羲的信徒,他們都深受王陽明新儒學的影響。
所謂一手拿論語,一手拿算盤,倡導殖產興業,文明開化,後來人家日本人自己都承認,這個新儒學功不可沒!隻可惜,在其發源地卻式微百餘年,直到大清不得不搞洋務運動的時候,才漸漸被國人記起。”
“新的儒學嗎?”
“能跟宗教改革相提並論嗎?”
“這個新儒學到底是個什麼東東,這麼厲害?”
看到一群高中生仍然聽得一臉懵逼,朱北國隻好繼續耐心解釋道
“這個時候的大明,也就是咱們大概率穿越過去的那個時代,商品經濟和海外貿易確實挺發達的,導致中國社會出現了某種社會轉型的萌芽,那個時候‘新儒學’就應運而生了,代表人物有王陽明、顧炎武、黃宗羲這樣的啟蒙大師們。
新儒學的一個重要啟蒙就是質疑皇權,鼓勵務實,甚至還有了一些歐洲啟蒙思想的影子,因為他們這些人不在朝廷做官,屬於那個時代的‘公知’,因為不是禦用文人,無權無勢,所以沒有什麼公共話語權,還到處受到主流意識的打壓和嘲諷。”
“是啊,還有像徐霞客徐光啟這樣的人,也開啟了文人對自然科學的研究,特彆是徐光啟,力主對西方科學的學習研究。當時大敵當前,大明朝廷對西方技術實行拿來主義,其實是正在縮短差距的,可惜大明氣數已儘……”
此時徐誌也在旁邊插話說,這時另一邊的魏宏接著歎了一口氣道
“哎!崇禎挺可惜的啊,那麼勤政!還那麼勤儉……”
“僅僅是勤儉勤政有個屁用!本事和見識不行,越是勤政危害就越大!”
旁邊的任柯卻搖搖頭,滿口不屑地回應了魏宏的說法。
“嗯,其實崇禎還真不如他哥,人家天啟皇帝知道自己啥都不懂,也沒又興趣治國,為了不耽誤國家大事,乾脆就把政務交給了魏九千歲,自己逍遙做木匠去了,其實從這個角度看來,人家天啟哥也不是太差的皇帝呢……”
李俊明律師顯然也讀了些曆史,立刻點頭讚同任柯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