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程趕緊起身哈腰從小順子手裡雙手接過奏章,看了看標題,展開讀了幾句,皺了皺眉頭道
“文字頗陋。”。
然後跪下奏道“回大汗,此奏雖不合時宜,然所言之事亦是正理,夫帝陵之始,君臣之節也”
皇太極眼睛一亮
“憲鬥此言有理嗯,君臣之節始之於此嗯好哼哼,隻是寫奏章之人全無此深意,無非是看朕前幾年與蒙古和朝鮮的人參貿易積攢了些許金銀,想借此斂財罷了嗯,既然如此,憲鬥以為當如何待之?”
範文程道“修陵一事分二,一地宮,一享殿,大汗正值盛年,地宮可緩,享殿可治,四時以供,以顯皇權明君臣之份”
“唔好!就依憲鬥所言”
“大汗,隻是貝勒搶奴一事”
範文程話沒說完就看見皇太極抬手指了指禦案西邊的文幾,示意範文程過去。
範文程明白這是要下禦旨了,趕緊跑到文案前麵躬身擺開文房四寶,提筆聆聽。皇太極頓了一頓,開口說道
“我國將士向來騷擾遼東民人,以故至今訴告不息,今新附人民一切勿得侵擾,此輩乃攻克明地涉險來歸者,不可殘害滿漢之人,均屬一體,凡審擬罪犯,差徭公務,毋致異同,一視同仁滿蒙漢編戶之民或耕或獵均給予資給不得強搶阿哈,若仍前騷擾,實為亂首,並妻子處死,決不姑恕凡貝勒大臣有掠歸降地方財物者,殺無赦,擅殺降民者抵罪,強取民物者,計所取之數,倍償其主人唔,朕意如此,憲鬥潤色之後即刻明發”
範文程揮毫片刻,一篇新鮮文章出爐,雙手呈與皇太極的禦案之上。
“唔不錯就這樣,明發吧”
皇太極拿出禦印蓋上。
“佟圖賴!”
皇太極對外叫道。
“奴才在!”殿外閃出一禦前帶刀侍衛,幾步跨前,跪在禦案下。
“將此詔至代善、莽古爾泰、阿敏處明宣,著三位貝勒即刻帶此詔下州縣及八旗各屯明宣朕意不得有誤!”
“嗻!”佟圖賴雙手捧旨轉身離去。
說完皇太極轉身回到禦案前,一眼就看見了放在禦案前的錦盒。
“憲鬥啊,這是藏傳雍仲本教大師的占卜,朕知聖人之學,不語怪力亂神,爾等聖人之徒,是要笑話這些的”
“回大汗,子曰敬鬼神爾遠之,聖人遠之而已,仍終有一個敬字,豈敢笑話隻是奴才以為儘人事以聽天命,不敢窺探天機”
範文程趕緊跪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這時心情已經大好的皇太極,微微一笑,沒有打開盒子,而是隨手把錦盒放入身後的櫃子裡,轉過身來望著跪在下麵的範文程
“起來吧,好了,朕不逼你解讀了唔當前要事,乃老哈河之造船轉運軍資也,此事頗為繁雜,非才智耐心之人可當,朕觀滿朝貴胄,皆無憲鬥之才智與耐心,命你即日啟程趕赴老哈河,監督此差事,憲鬥可當之否?”
“嗻,奴才敢不竭儘全力以成大汗之圖”
“即日就有密詔,憲鬥速回府準備吧!”
“奴才遵旨!”範文程立刻跪下磕頭,躬身退出大殿。
望著空無一人的大殿,皇太極起身走到殿門口的台階上,遠遠地望著範文程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後麵,一偏頭,看見殿外角落裡那位受完鞭子,還被枷著的阿敏家包衣奴才,於是對站在殿外的侍衛惡狠狠地吩咐道
“傳朕口諭!把這奴才交給阿敏圈禁一年思過!若再有亂命之行,朕必誅之!”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