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陪著兩位大領導來到了農場。
此時農場已經翻完了地,一幫工人正在把漚糞坑裡麵漚好的大糞往地裡撒。
上凍前還得再澆一遍水,凍上一冬天,來年開了春化了凍,土地就會變得更加蓬鬆,更加適合農作物生長紮根。
味道雖然不太好聞,但是兩位大領導卻是看得很有興趣。
他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年輕時候沒少乾過這些活。
二機部的大領導抓起一把土用手撚了撚,歎了一口氣:“這土不行呀,沒啥養分,你們能在這樣的條件下自力更生,種出糧食來,不容易呀!”
楊廠長趕緊說道:“這片土地原來就是一片荒地,後來建設新廠區的時候這裡是材料場地。
每天車來車往的碾軋,後來好幾年連草都不長。
廠裡為了開發這片農場也是想了很多辦法,好在今年的收成還算不錯。”
冶金部的大領導笑著說道:“不怕困難多,就怕思想滑坡。
咱們國家一開始也是一窮二白的,連顆釘子都要從國外進口。
可是同誌們敢於戰天鬥地,在一片焦土上照樣煉出了鋼鐵,造出了汽車。
你們軋鋼廠乾得不錯,敢於向困難挑戰,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我看我們的同誌們應該向你們軋鋼廠學習呀!”
二機部的領導也說道:“是呀,現在很多廠子一遇到點困難就不思進取,隻知道向上麵伸手要支援。
寧可讓生產車間停在那裡,讓工人們在車間裡睡覺打牌也不想著怎麼解決困難。
不主動想辦法,難道困難就會自己解決嗎?
我看咱們應該組織這些廠的領導乾部來軋鋼廠好好的學習一下。
不光要學習方法,更要學習這種敢於向困難亮劍的精神!”
冶金部的領導點了點頭:“這個建議很好,我看咱們回去之後應該立即組織。
現在國內外的環境都不容樂觀,領袖說得好,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呀。”
兩位大領導看了農場之後又回了辦公室,查看了一下軋鋼廠的生產數據,還特意看了農場的生產數據以及平常的資料彙報等。
一直到下午四點鐘,兩位領導才離開了軋鋼廠。
從頭到尾兩位領導都沒有開會聽報告的打算,這讓傻柱的一番準備落了空。
傻柱把稿子從兜裡拿了出來,看了一眼,歎了口氣,然後又收了回去。
“這叫什麼事兒呀,昨晚白熬夜了!”
楊廠長和李副廠長也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次大領導來考察,總體上對軋鋼廠還是很滿意的,評價也很高。
這就是妥妥的政績,並且還是被大領導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政績。
這對於楊廠長和李副廠長來說非常重要。
哪天上麵要是有了空缺,兩位領導腦海裡麵過一遍,能想起軋鋼廠還有幾個能乾事兒,敢乾事兒的乾部,楊廠長和李副廠長立馬就能起飛。
當天晚上,楊廠長就召開了慶功會。
重點表揚了農場,軋鋼車間,煉鋼車間,焦化車間還有廠食堂等單位。
當然了,也沒忘記嚴厲批評了機修車間,郭主任喜提代理車間主任的稱號。
要是一個月內不能徹底扭轉機修車間的亂象,他這個主任就彆想當了。
至於對賈東旭的處罰還夠不上上會討論,隻能是車間裡做出處罰決定,廠領導走個過程給批一下就可以了。
一般情況下,國營的工廠對工人還是很寬容的。
工人隻要不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誤以及因工作態度問題闖下大禍,廠領導是不會隨便批複處罰決定的。
都會仔細的問清楚情況,然後建議批評為主,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可是這次賈東旭闖的禍太大了,整個軋鋼廠辛苦了這麼久的成績差點被他一個人給抹殺了。
可以說已經直接影響到了廠領導的位置了。
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再給賈東旭治病救人的機會。
郭主任開完會回去就開始起草了對賈東旭的處罰決定。
本來想著給個記大過的處分,可是隨後一翻檔案,賈東旭身上已經背過一個嚴重警告處分了。
於是思慮再三,給了賈東旭一個留廠察看的處分,並且把他調到了後勤部的清潔隊去掃廁所了。
郭主任當晚就把報告給交了上去,楊廠長還沒下班,隻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簽了字。
賈東旭此時已經在去往東直門的路上了。
白天睡了八九個小時,早就睡夠了,此時精力正旺盛,不去賭兩把實在是對不起這頓飽覺。
傻柱晚上也參加了慶功會,下了班又被李副廠長拉著說了一通話,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十點鐘了。
昨天到今天一直是精神緊張的狀態,傻柱也是感覺到一陣疲憊。
打了熱水泡了腳就趕緊睡覺了。
賈東旭到了他看場子的地下賭場,上次讓他幫忙打牌的老王和幾個大佬正在那裡打牌。
賈東旭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老王贏多輸少,桌上剩下的三個人一看就不咋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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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老王突然提出要回去。
桌上剩下的三人紛紛挽留。
“老王,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才剛起了點興頭你就要走,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就是呀,老王,你能有啥事兒?你那幾個姨太太都被離了婚,現在各有各的家庭,你老婆都快六十了,你還能急著回去交公糧?”
“大晚上的,好不容易湊這麼齊,正想好好打會兒牌呢,你怎麼這麼掃興!”
老王趕緊跟他們賠不是:“各位老兄弟喲,不是我不願意陪你們打牌,今晚是真的有事兒呀。
我老婆最近心臟不好,晚上家裡得有人,要不然啥時候病犯了,我沒在身邊可就要命了。”
“哎呀,老王,你可真掃興,走了走了,散了吧,三缺一也打不成。”
說著剩下的三個人就都要走,彆的賭客們一看沒熱鬨看了,也都開始各找各的牌友準備來幾把。
就在這時,賈東旭突然攔住了那幾個大佬。
“幾位爺,先等一下!”
“你有事兒?”
“幾位爺,您幾位要是真想過把牌癮的話,小的可以陪你們玩幾把。”
賈東旭諂媚的笑著,腰都彎成九十度了。
有個大佬滿臉橫肉,目光淩厲的看了賈東旭一眼:
”小子,你知道我們玩多大嗎?
你那點兒家底都不夠塞牙縫的,你配上我們的牌桌嗎?”
賈東旭臊得滿臉通紅,低著頭彎著腰不敢說話。
這時候老王笑了一聲:“哎,老陳,你跟一個孩子耍什麼威風呢!
這小子挺有趣兒的,是個妙人,你們要是真想玩的話可以讓他陪你們玩幾把。”
賈東旭也趕緊說道:“陳爺您放心好了,我肯定把你們陪好。”
老陳看了其他兩人一眼,見他們都有些意動,就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跟誰玩不是玩,老王你有事兒就先走吧。
我們在玩兒一會兒,丫的,一把年紀了哪那麼多覺要睡。
又不是當年,晚上還能去戲院耍耍姑娘。”
老王走了,賈東旭趕緊讓人騰出來一張牌桌,把桌子凳子擦乾淨,讓老陳他們三個坐下。
“陳爺,咱們玩多大的?”賈東旭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陳從兜裡掏出一摞大團結十塊麵額)拍在桌子上。
“一千塊,今晚輸不完都彆走。”
另外兩人也不甘示弱,一人拍出來一摞大團結。
賈東旭見到這一幕激動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這麼多錢,他要是全給贏了,那豈不是後半生可以直接躺平養老了?
“小子,彆愣著了,拿出來吧!”
賈東旭錯愕:“啥?”
陳爺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丫的,小兔崽子拿你爺爺開涮是不?
拿錢出來呀,打牌不把錢先拿出來,誰他娘的願意跟你玩?”
賈東旭這才反應過來,渾身上下的口袋都摸遍了才拿出來兩百塊。
“陳爺,我就這麼多了,要不咱們玩小一點?”
老陳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也就這點兒出息了。
那就十塊打底,上不封頂,沒錢跟就主動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