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珍貴的東西我不能收!”
“貴個屁!人活著才是最珍貴的,彆辜負老道一番心意!你也彆自責,你沒有那個麵子讓老道破例。現在……不過是把錯誤又重複了一遍而已!”
楊靜如拿著道決離開,一時間辦公室裡隻剩下主機微弱的嗡嗡聲。
葉千絲從天花板垂下來,落到陳理肩膀上。
“老大,喝冰紅茶。”
鬼怪的觸手上,纏著一瓶冰涼的飲料。
“還是你有良心,一個個避瘟神一樣走得那麼快,虧我還想著搞次聚會好好搓一頓。這下好了,省錢了!”
“老大,我覺得他們是怕你難為情。”
“難為什麼情?我又不是小女生哭啊喊啊演悲情劇的,我……這是什麼?”
陳理摸了摸臉龐,有溫熱的液體流下。
“千絲,冰紅茶是不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好多水把我臉都弄濕了!”
“……應該是的,我幫你拿紙巾。”
對不起。
“不關你事,是我……”
陳理突然住口,用隻能自己聽見的聲音說“這是我選的路,也是老道自己選的路。”
葉千絲把紙巾搬過來,順便把直播頁麵打開。
一切,恍如昨日。
星海市的地下世界,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事情要從專業當二五仔的狗離說起。某天狗離匆匆回到老窩後就關門謝客,隻給親近的鬼怪說了一句最近要小心行事。
眾所周知狗離就是拯保處陳處長安插在地下世界的針,當地下世界的秩序超過陳處長劃定的範圍時狗離就會第一時間通知拯保處。相對的,拯保處有大行動前都會透過狗離給安分守己的鬼怪妖怪們報個信,免得它們遭了池魚之殃。
雖然狗離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事,從它關起門連氣都不敢露就知道事情不同尋常。再加上星海大廈的妖怪鴉白也做了同樣的舉動,更加證明了事情的嚴重性。天鴉地狗,陳處長的左膀右臂都縮了卵,鬼知道拯保處要搞什麼飛機哩!
太陽照常升起,又是平常的一天。新來的小姑娘也差不多跟這些妖鬼良民混熟了,騎著電車巡邏的時候也不會經常停下來對著手機查資料了。雖然妖鬼們老是有種會被她突然拔刀砍死的錯覺,習慣之後也不至於碰麵就雞飛狗跳地躲起來。
電車安靜地駛離街區,暗中觀察的地下世界居民都鬆了一口氣。
“長牙,這不是個辦法啊!你最擅長打洞偷窺,去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說話的是一條尾巴分叉的黑蛇,它把身體卷成一團麻花在地上翻滾,顯然心情並不平靜。
“呸!你不也會打洞嗎?你怎麼不去!”
長牙是一隻老鼠精,最顯眼的就是兩顆大板牙。發揮了天生的特長,長牙平日裡做一些雕刻的生意,在雕刻界還小有名氣。眼下它正抱著一塊石頭狠狠地啃著,發泄心裡的鬱悶
“雙尾是急昏了頭,不過它說得沒錯,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左手把自己吊在路燈下,太陽能路燈昏暗的燈光毫無阻攔地穿過它的身體。
“你好歹還能偷偷摸摸出去逛一會,我們妖怪又不會穿牆,真要出了什麼事連逃都逃不掉啊!這兩天我是一步不敢出門,曬不到太陽渾身都癢癢的!”
“醫院那邊催著要東西,我都吐了好幾瓶蛇毒放在冰箱裡冷藏了。再不交貨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雙尾主要靠賣蛇毒製血清過日子,通過中間人不用露臉就能完成交易。身為妖怪,無論神經類毒素還是溶血性毒素雙尾都能輕鬆製造,堪稱一妖成廠的全麵製毒工廠。
“還有上次蛻下來的皮,蛛娘說已經製成防彈背心了,正等著買家提貨呢!”
“就你要做生意?最近農村流行搞什麼進村牌坊,還有村名石雕,我好不容易啃出來的都丟到貨場上淋雨了!”
雕刻大師長牙既接佛像名人像這種精細活,也接石頭大木板那種粗重活。反正牙齒每天都在長,不磨白不磨。
“還是左手你過得舒服啊,隨便溜達一圈回來就有錢領了!”
“乾狗仔隊也是很辛苦的。那些有錢人經常請符籙回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撞鬼了!”
“正宗修道者的符籙哪裡這麼容易請,都是被人坑的廢紙吧!現在有些人連朱砂都不用了,直接拿油漆往符紙上亂畫。”
“走得夜路多,哪能不見鬼啊!我就試過闖進有守護陣法的房子,整整修養了十天才起床呢!”左手心有餘悸地談起以前的經曆,絲毫沒有感覺到一個鬼怪談撞鬼有多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