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田的玉佩很快就被找到了,它就“躺”在無比閣北側天井的石階旁,顯然是被主人酒後落下了。
重新找回玉佩,寶田鬆了口氣,剛準備去告訴趙子邁這個好消息,一扭身,卻看見他和桑站在一間院落門口,探頭探腦地朝裡麵瞧著。
“公子。”
話沒說完,嘴巴就被趙子邁的手摁住了,寶田聽到院子中飄出稀稀落落的說話聲,雖隻是隻言片語,卻不難猜透其中的含義。
“子甫......昨晚來了就沒回去......在餘蔭山房發現了一灘血,還有......一根斷指......”
“報案了嗎?”
“官府的人已經來過了,沒查出任何頭緒。”
“子甫昨日是白天當班,深更半夜的,來閣中做什麼?”
“聽說是落了東西......”
......
走出一段路後,寶田才呼出一口氣來,拍著胸口道,“幸虧我沒有昨晚來尋玉佩,否則,這平白無故失蹤的,可能就是我了。”
趙子邁卻沒有理會他,隻盯著魚池中那一群被陽光映得五光十色的錦鯉發呆,過了一會兒,才衝也在憑欄看魚的桑道出四個字,“你怎麼看?”
“凶多吉少,”桑將一顆石子丟進池中,那些錦鯉便在驚嚇中四散遊開,它於是拍拍手,轉過身背靠欄杆而立,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一副再輕鬆愜意不過的模樣,“就是不知道他的失蹤是否與昨日那些野鬼有關,不過,”它忽然扭頭看向趙子邁,眼球塗染上一抹淩厲,“我們難道事事都要伸長手管一管嗎?這樣一來,到底幾時才能回到京城?”
“自然不是,”趙子邁覺察出桑語氣中的怒氣,趕緊滅火,“你們今晚不是還要在無比閣用晚飯嗎?閒暇之時,繡個魂問個靈,於大神仙你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全當酒足飯飽後的消遣了。”
說完,見它依然冷冷看著自己?於是識趣地改口?“我隻是看子甫那孩子靈巧,怪可惜的?您要是不樂意,大可不必多管這宗閒事?咱們明日一早就接著趕路。”
桑沒有答話?因為正在此時,兩個跑堂的小夥計匆匆從他們麵前走過,兩人正專心地聊著天,以至於完全忽略了站在欄杆旁的幾人。
“聽說這幾年?無比閣中陸續有人失蹤?也不知真的假的?”
“真的,就說去年吧,幫廚的郭四就不見了,據他同屋的人講,那天郭四下了晚班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可他的東西還一直存放在屋中,並不像是回鄉下老家去了。後來官府的人來查?也是不了了之,這案子便擱下了。再往前數?就是打雜的李嫂,我還記得那天?她將一摞碗碟給跌碎了?嚇得不敢告訴榮姨?哪知那天之後,竟然再未見過她......”
趙子邁還等著小夥計繼續將話說完,可是他卻猛然頓住了,張口結舌了半天,才囁嚅著道出兩個字,“榮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