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中塞琉掙紮的說道。
她看到了光怪陸離的畫麵,詭異的感覺聯係著她與勞倫斯。
“是啊,信標一直都在。”
第一次襲擊時勞倫斯就已經中下了信標,塞琉就是那明亮的燈火,在黑暗裡清晰可見。
勞倫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侵蝕以塞琉為媒介擴散出去,在聖杯的加持下,他能在瞬間將信標種在所有宣誓於斯圖亞特家的人們,成功過後,如果他想便可以在頃刻間癱瘓半個舊敦靈。
這常人難以理解的模因汙染,一個十分抽象的概念,它可以以任何一種有關聯的介質進行傳播,甚至說你可將其理解為……傳播的思想。
有時候勞倫斯甚至覺得獵魔人這個詞彙本就是一個模因汙染,它感染了所有的亡命之徒,令他們向妖魔廝殺。
“狂歡……開始了。”
勞倫斯向著他那偉大的理想更進一步,於是漆黑的夜空即將被他點亮。
以塞琉為樞紐,侵蝕的力量開始如病毒般擴散,不斷的在各個不同的【間隙】之間來回跳躍,起初它會擴散的很慢,但在一段時間的傳播後它會呈指數級增長,他已經能預想到那搖搖墜的一天。
在這力量的驅使下,那前的瘤也蘇醒了過來,它具有人類的五官,就像生長在勞倫斯上的頭顱,而在這一刻它睜開了眼睛,那是無神的空白。
就像被驚醒的嬰兒,它嘶啞的尖叫著,一瞬間更為劇烈的侵蝕擴散開來,詭異的壓力汙染著範圍內的所有生命。
軀體在瞬間乾癟,沸騰的冷卻了下去,勞倫斯仿佛老了數十歲般,所有的生命力都被口那詭異的麵容所抽取,它如寄生蟲般不斷吞食著勞倫斯本。
這便是力量的代價,越是接受聖杯的賜予,勞倫斯與這詭異的血融化的便越快,他就要失去自我了。
可緊接著奇怪的事發生了。
勞倫斯清晰的察覺到,那侵蝕的力量被限製住了,或者說它已經延伸至了極限,可卻與預想中吞噬上百上千人不同,隻有幾個人而已。
“怎麼回事?”
他緩緩的睜開了眼,試圖查清事態,但很快一道細小的傷口在他的手臂上延伸而出。
痛苦中女孩怒視著他。
塞琉握緊了她的“石頭”,她將那一直藏在枕頭下的匕首揮起。
沒有對妖魔有壓製力的聖銀,也沒有淨除機關那特殊的金屬,這隻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構造它的是那普通的鐵。
可就是這樣的凡物再一次的傷到了勞倫斯,他似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便是被羞辱般的暴怒。
他把塞琉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勞倫斯甚至想不清楚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可緊接著槍聲再一次的響起,拳頭大小的傷口在他的膛炸裂開來。
思緒幾乎都停滯了下來,他轉過頭憤怒的吼道。
“洛倫佐!”
隻見獵魔人渾是傷的站在血泊中,困住他的釘劍已經被拔除了數把,已經沒有鮮血繼續流淌了,仿佛血已經流儘了一般,他臉色慘白。
很難想象這個獵魔人是怎麼保持清醒活到了現在,勞倫斯甚至想不清他怎麼還有力氣反擊。
“果然,【間隙】穿梭時,你的意識便不存在於本體之中……也就是說你察覺不到四周。”
洛倫佐低聲說著,這是他與勞倫斯第一次在【間隙】裡戰鬥時得出的結論,他的目光冰冷,即使是如此的絕境他依舊在尋找著機會。
“我認識一位很不錯的醫生,即使斬斷四肢也能為其接上。”
那樣的傷勢還不至於殺死勞倫斯,他握緊釘劍朝著洛倫佐走去。
洛倫佐勉強的抬起頭,那樣子就像在嘲笑他一樣,旋即劇烈的疼痛從口的槍孔中釋放,數不清的觸肢在血的末端揮舞,它們試著愈合,但就像被什麼東西壓製住了一般,無法治愈,鮮血直流。
“這可我是為數不多的聖銀彈了,結果還打偏了。”
看著因痛苦止步的勞倫斯,洛倫佐垂下了手中的溫徹斯特,侵蝕的壓力令他難以瞄準。
洛倫佐用自己僅剩的聖銀製造了兩枚聖銀彈……這是專門為勞倫斯準備的,一發打頭,一發打心臟,可他已經打偏了一發。
勞倫斯捂住傷口,殘留的聖銀帶來劇烈的灼燒感……他又差一點就被洛倫佐殺死了。
揮起釘劍,他不打算給洛倫佐任何機會了,勞倫斯第一次在這陌生的獵魔人上感受到了恐懼。
一切該結束了。
“小夜鶯?”
可就在此時洛倫佐突然說道。
黑暗裡塞琉抬起了頭,她看不清洛倫佐的樣子,他就像破舊的稻草人,被釘劍支起。
“小夜鶯!紅薔薇那種東西其實真的很傻bī。”
洛倫佐幾分克製的說道。
他看著那黑暗的角落裡,他很清楚小夜鶯就在那裡。
“大樹來了。”
洛倫佐虛弱的說道,可下一刻將死之人卻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力量,**強行從釘劍的封鎖中掙脫,他的用力的踩在牆壁上,反而借力撞向了勞倫斯。
就像野獸一樣,毫無路數可言,但就像這樣的瘋狂居然短暫的壓製住了勞倫斯,白芒乍現,撞擊在血之軀上,很快勞倫斯便奪回了主動權,兩把釘劍直接砍在了洛倫佐的肩膀上,似乎再用力些就能將其折斷。
洛倫佐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了,他自言自語著。
“時間到了。”
懷表從懷中落下,摔在冰冷的地麵上。
所有的瘋狂儘現眼中,汽笛聲貫徹了風雪,燃燒的餘燼從燃燒室內湧出,如同紅色的雪花。
列車突然加速,劇烈的晃動中,洛倫佐撐起勞倫斯,用力的將他推了起來。
這個神經病還在大吼著。
“所以,高高的飛起來吧,小夜鶯。”
這是洛倫佐最後的話了,黑暗裡塞琉看到洛倫佐一把將勞倫斯推出了車廂,不知道從哪來的力量,他瘋狂的揮舞著釘劍,重重的落下,切斷了車廂間的連接。
一切幾乎是在瞬間發生,或許是因為侵蝕的原因,塞琉還有些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直到車廂緩緩慢了下來,洛倫佐徹底消逝在了暴雪之中時,塞琉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木然的麵容開始融化,她變得驚恐,緊接著止不住顫抖的走了出去,她看著那消失的方向,暴雪很大,沒有一會那火車經過的痕跡便被掩蓋,隨後塞琉看到了。
有光在暴風雪裡亮起,它從天而降,將整個夜晚燃燒起來,猩紅一片。
【】喜歡就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