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是否分解自身,鎮壓天地鬼物?
趙福生這一刻福至心靈,一些未解之謎突然找到了答案。
當年的臧君績在馭使封神榜的最後關頭,一定也遇到了地獄的暴動,麵對鬼群的吞噬,他選擇了分解自身,以鎮壓鬼物。
一半身軀被煉製為‘鎮魔司’匾額,維護一方安寧;
另一半身軀連帶著頭顱一並沉入地獄——除了鎮壓地獄內的厲鬼外,同時還鎮壓天下鎮魔司匾額及帝京那些傳承下來的馭鬼者。
事隔將近兩百年後,趙福生麵臨與這位曾經的先輩相同的選擇。
是否鎮壓厲鬼?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在趙福生心中,隨即被她毫不猶豫的否決了。
她還貪生,她沒有現在就死的理由。
萬安縣尚未重建,她打下的縣城還沒有走上穩定的路,百姓的生活並沒有改善。
且縣內還有蒯滿周、孟婆等人,她此時死不得。
“當年的臧君績都開啟了十七層地獄後最終死於厲鬼複蘇,我不能比他還不如!”
她撿了臧君績的漏,才獲得了許婆婆允諾,開了十層地獄,與臧君績之間還有七層地獄的差距。
“此時可不是我死的時候!”
她主意一定,眼神立時變得堅毅。
趙福生話音一落,隨即出手。
臧君績消失得無影無蹤,但這位曾經的帝將掌控著十七層地獄的力量,躲在這萬千顆眼珠所幻化的‘趙福生’之後。
它等待著分解趙福生,奪取封神榜。
既然已經被它標記,趙福生並不閃躲,她索性展開地獄,將無數個‘自己’一網罩入其中。
地獄的陰影迅速將‘趙福生’們覆蓋,封神榜提示音響起:
十層地獄無法容納下如此多厲鬼,是否消耗50萬功德值打開第十一層地獄?
否!
趙福生的功德值經曆闖鬼門關後消耗不少,她不能將所有的賭注全部押在此時。
且臧君績當年馭榜的時間比她長,打開的地獄比她多,地獄內鎮壓的厲鬼也比她多。
就算她此時慌不擇路之下打開第十一層地獄,也不過杯水車薪,緩解一時的危機罷了——反倒缺少了功德值對她來說問題更加嚴重。
與帝將級的厲鬼對峙,沒有功德值傍身,她沒有活命的把握。
一打消晉升地獄的念頭,地獄對鬼物的克製立時失效。
好在此地的‘鬼’大多隻是臧君績召來的殘軀。
經地獄一收羅,將近2/3的‘趙福生’被收走。
剩餘一部分‘趙福生’還在,趙福生索性放開手腳,召喚門神!
鬼神一出,隨即法則啟動,開始抓身邊的‘趙福生’塞入門板之中。
二鬼神一手一個,眨眼功夫便將數個‘趙福生’清走。
不過就在這時,天空紅雲閃動。
趙福生可沒遺忘鬼母。
‘淅淅瀝瀝’的鬼血順流而下,在即將滴向二鬼神的刹那,趙福生再度請神歸位!
二神一離開,她再度不惜血本,請出陰差馬麵!
她功德值豐足,此時陰差馬麵視她為摯友,毋需功德值的召喚,鬼神出現在她身側!
厲鬼一現形,四周的‘趙福生’動作僵持片刻。
接著‘趙福生’們的身形閃爍,片刻之間崩然碎裂,繼而再化為一顆顆奇大無比的眼珠。
馬麵身影閃動,所到之處眼珠被它一一摧毀,化為黑氣吸入它的身體之中。
有了陰差相助,趙福生壓力驟減。
它對鬼物天生有壓製,隨著鬼眼珠子一一碎裂,那股遭萬蟲噬咬的感覺也在減輕之中。
不過危機並沒有解除。
下一刻,頭頂的鬼雲蠕動,血光照耀大地。
鬼母太歲的法則啟動。
趙福生受血光一照,寒毛倒豎。
她總覺得有怪異的事情在她身上發生了,可半晌後卻並沒有多餘的變化——反倒是在陰差馬麵所站立的腳下,憑空出現了一道陰影。
鬼是不可能有影子的,鬼本身就是陰邪之物!
那陰影攢動之間站了起來,竟化為一個與陰差馬麵相似的馬麵鬼物!
二鬼身形一致,馬臉相同。
要知道陰差的拚湊,本身就是趙福生有意為之,這世上獨一無二,絕不可能會有巧合。
刹時之間,她意識到鬼母的法則興許是能複製厲鬼。
複製的馬麵一出現,隨即也跟著啟動法則:揖拿厲鬼。
陰差是它首要目標,二鬼同時伸手,掐向對方頸脖。
趙福生眼睛眯了眯,借助二郎真神的力量。
轉眼之間,一條鬼鞭握於她手裡。
鬼鞭握住的刹那,她請神歸位。
複製的‘陰差’喪失了目標,轉頭看向了此時已經‘厲鬼複蘇’的趙福生。
鬼物身形一閃,消失於半空中。
趙福生的額心第三隻眼睛睜開。
鬼眼之下,厲鬼無所遁形,她舉起鬼鞭一揮,鞭子橫掃地獄,‘陰差’的鬼影被抽中。
它隻是鬼母太歲仿製的鬼差,並非真鬼。
在真神力量一擊之下,隨即化為血光潰散。
趙福生鬼眼珠子轉動看向四周,血光頃刻間籠罩四野。
“大、大、大!”
她心生意動之際,身軀急速漲大,一時之間二郎真神借助的力量達到極致,趙福生覺得自己已經身高十丈,幾乎有種足以頂天踩地之感。
曾經那些縈繞在她身邊放大了十數倍的鬼眼珠子變得渺小無比,如滄海一粟,直至再變成一顆顆塵埃漂浮於虛空之中。
趙福生一見此景,心中暫定。
無數眼珠漂浮在她周圍,如同星辰圍繞日月轉動。
它們懾於二郎真神的威壓,不敢輕舉亡妄動。
擺脫臧君績糾纏了嗎?趙福生心生疑惑。
從第十六層鬼門關一破,他們落入第十七層地獄後,臧君績好像隻借助了鬼群的力量試圖分解她,奪取她的神榜——臧君績本身還並沒有出手。
趙福生心中並沒有鬆懈,她甚至感到更警惕了。
短暫的平靜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沒把臧君績逼現形,就意味著這一場危機連底都沒摸透。
她眼皮跳了跳,隱約覺得不安。
趙福生低頭再看腳下——無數眼珠子仍像塵埃一般,在她膝蓋間轉動。
想到這裡,她突然心中一動:鬼母太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