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很難保持鎮定,他此時說這些話無濟於事,但他的表現連比他後加入團隊的陳多子都不如。
萬安縣恐怕很難留他了。
丁大同意識到這一點,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
趙福生確實沒功夫理他。
孟婆此時熬湯製藥,嘴裡念著沈藝殊生平,說起她曾經天真可愛,少女時溫柔乖巧,提及她死得冤枉,透露出對她無儘的思念……
這些情感化為執念,將漫無目的在鬼域遊走的厲鬼困住。
鬼域內的地麵突然出現了無數血紅的身影。
大量血信使所化的鬼倀出現在鬼域中,受紅鞋案而死的人化為厲鬼,在此地現形。
每個厲鬼占據一個腳印。
厲鬼隊伍的最前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穿喜袍的鬼新娘影子。
那是一個年約十八的少女,膚色死灰,配上它滿身大紅喜袍,越發令人驚悚。
它穿了一身與它纖瘦身形並不相配的喜袍,那喜袍繡工精致,肩部綴滿流蘇,可見當年定製喜袍的人對這衣物是格外上心的。
可惜一側大部分流蘇已經被某種怪力拉扯斷,珠子不知散落到了何處。
厲鬼的麵容像是凝結了一層寒霜,可透過青白如岩石一般的皮膚,依舊可以看得出來她生前五官秀美異常。
可惜一條猙獰無比的傷口貫穿了女鬼的麵容。
這條傷痕將它麵部皮膚完全撕裂,露出下方骨頭,仿佛有人用一把刀,將其腦袋砍為兩半。
紙人張提及孫紹殷過往時,雖說沒多提到沈藝殊,但從隻言片語,卻不難猜出,此女外柔內剛——當年她的婚事遭小人敗壞,她被送入鎮魔司,一怒之下自毀麵容。
臧雄山設立‘初夜權’的初衷最初是尋找女子完美人皮困住鬼母,沈藝殊麵容一毀,自然失去作用。
她最後的死因成謎。
眾人看到厲鬼出現,心中俱都生出唏噓之感。
鬼物受到指引,往孟婆行去。
孟婆沒有回頭,她還在專心的熬湯。
趙福生隱隱感到了不安。
“不能讓孟婆引鬼。”
她說道:
“還是讓紙人張做這事兒最穩妥。”
說完,她喝道:
“先滅紙人張的鬼燈,將他拉入局中。”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手持乾坤筆的緣故,趙福生竟有種莫名的不詳預感,她的手指發癢,鬼筆蠢蠢欲動:受製於無量天尊。
趙福生心中越發不安。
她心生戾氣,手掌用力折住筆杆,欲將其強行折斷。
但她手掌一握的瞬間,卻猛地握了個空。
乾坤筆不知何時竟脫離了她的束縛,出現在不遠處的許馭之手。
許馭臉色慘白,無辜的看向趙福生:
“福生,我不是故意的——”
小孩不停的搖頭。
但同時,鬼筆趁此時機,奮筆疾書:
鬼群暴亂,有人以身飼萬鬼。
……
許馭一下驚住。
這是乾坤筆第二次預言,作為鬼筆目前的實際掌握者,她的預知感應比趙福生要強得多。
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她心頭,她看向四周鬼群,眼淚盈滿眼眶中:
“不要、不要——”
乾坤筆繼續寫:
此次武清郡之行,萬安縣有一個人要死——
“你給我閉嘴!”
許馭放聲尖叫:“我不要孟婆婆死。”
她話音一落,接著眼睛變得血紅。
鮮血頃刻間流湧出她眼眶:
“我要擦拭預言,我要逆咒改命。”
她話音一落,身體中湧出大股血霧,湧入乾坤筆之中。
小孩雙手握筆,開始在乾坤筆寫出的字中亂抹。
大股大股的血流將後麵的字暈染開,‘死’字瞬間被抹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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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武清郡之行,萬安縣有一個人要死’這一行字被許馭強行抹除。
但抹除了這一行字她付出的代價極大,她的身體像是受餓鬼吞噬,身體內的血肉化為紅墨,注入鬼筆之中。
小孩的胸腔所在處,一支破爛的黑筆化為她的脊柱,支撐住了她的身體。
她抹擦完一行字,再也提不起力量,反受鬼筆所控。
鬼筆繼續寫:
此次武清郡之行,萬安縣會有一人——
後麵的字未寫出,筆杆已經被人握住。
鬼筆寫道:受製於福生無量天尊。
嘰哩咕嚕。
血液直流。
趙福生心中已經怒極,但她強忍情緒,將已經即將處於厲鬼複蘇邊沿的許馭半摟住:
“阿馭,回神!”
她喊話時,額心紅光一閃,一隻鬼眼半睜,化為烙印,點進小孩額頭。
小孩的眉心被占中了一個殷紅如血的紅印,那紅印壓製了厲鬼力量,隻是頃刻功夫,這鬼眼烙印便被鬼筆法則吞噬,最終僅化為一點血紅的印記,停在小孩額心中。
許馭的雙眼泛灰,眼珠已經失去了靈動。
可她的麵容不再慘白僵硬,而是帶了悲慟。
她聽到趙福生聲音的那一瞬間,心慌失措的轉頭,四下看了幾下,她伸出雙臂不安的亂摸,直到碰到趙福生身體,她才‘哇’的一聲放聲大哭:“福生、福生,我剛剛——”
趙福生一見她這模樣,心中不由一沉。
許馭的眼睛好像受到了厲鬼力量影響,已經看不清楚了。
好在她性命無礙,至於事後如何尋醫問藥,醫治她的眼睛,也要等到離開武清郡的時候。
趙福生定了定神,拉住她雙手:
“阿馭,你不要急,我剛剛看到了。”
許馭不停的哭,聽她這樣一說,這才打著嗝點頭。
“我、我不要筆了,這是壞筆,它、它詛咒孟婆婆。”
孟婆對她很好,從在鬼域之中與她相遇,便待她處處親切,為她洗臉擦手,她加入萬安縣隊伍中後,孟婆在她與蒯滿周身上仿佛找到了像是當年照顧女兒一樣的樂趣,對她衣食住行不假他人之手。
此時孟婆受乾坤筆詛咒,縱使許馭明白這是屬於厲鬼行為,無法控製,但因為鬼筆屬於‘自身’馭使,她依舊心生罪惡。
趙福生聽聞她這話,心痛如絞。
“好,你先不要它。”
她強忍難受,順勢安撫小孩一句。
小孩此時雙眼已盲,看不到自身情況。
可她能看到小孩身體的變化,鬼筆幾乎與她融為一體,難分彼此。
“你把筆給我,我來鎮壓它。”
許馭聽聞這話,立即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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