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山縣大地主之間的競爭激烈。
秦、郝兩家的官司糾葛,隻是浮出冰山表麵的一角罷了。
內地裡彼此相互爭鬥,爭田地、爭礦產、爭權柄、爭百姓等物資。
王文清的到來成為郝家‘軟肋’,受人舉報,最終郝家為保自身,舍棄郝晉遺感受,將王文清交出。
王文清因此慘死。
“恰在此時,郝晉遺找我求助。”紙人張道:
“這小子身上簡直集人性軟弱之大成,沒有擔當,遇事顧頭不顧尾,麵對困難,作繭自縛,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將簡單的問題擴大化了。”
趙福生聽到這裡,不由皺起了眉頭。
“你真是顛倒是非黑白。”她忍無可忍,喝斥道:
“郝晉遺確實問題很多,可他隻是普通人。”
他沒有馭鬼在身,這樣的人在鬼禍之中沒有自保能力。
“他不像你,有強大的實力,有犯錯的機率,在鬼案裡但凡行差踏錯,他丟掉的就是自身性命。”
他沒有犯錯的資本,於是他犯了許多人性格中的錯誤:盲目崇拜強者的權威。
“他視你如救星,向你求救,你如果不救,你大可袖手旁觀,可你偏要戲耍於人——”
“等等。”
紙人張不高興了:
“什麼叫我戲耍於他?我做的哪件事,沒有替他解決當下的麻煩?你自己也從亡魂回溯之中‘看’到了,他的恐懼因此一步步消除。”
“你不用跟我爭口舌之利,你有沒有戲耍他,你心裡清楚。”
趙福生懶得與一個裝聾作啞的人爭論明顯的事實,她隻是冷冷道:
“你剛愎自用,興許是因為王文清的名字與你妻子名諱相同,你看不起郝晉遺沒有擔當,所以你以己度人,將他判了大罪,讓他不能痛快的死,反倒一步步將自己及郝家儘數帶入死亡之中。”
郝晉遺死後厲鬼複蘇,鬼物執念一直在‘喊冤’。
紙人張以為的是自己看到郝晉遺自作自受,可她卻看到了郝晉遺的冤屈。
“你以自身法則給人判罪,當年老張年幼,在鬼禍之中沒能救下母親、妹妹,你認為他有罪,為此不肯原諒他,給他終於造成強大的精神處罰,令他一生不得安寧,活著如同受罪;你認為世間有罪,便四處製造冤案、慘案,致使數波大鬼複蘇,屠殺世人,造下累累殺孽;”
“你認為郝晉遺懦弱,便有意引他去死,甚至僅隻是他本人死還不能消你心中惡念,於是郝家儘數滅絕,上下百口,連帶不相乾的奴仆、雜役,一共數百千餘人,儘數死於王文清鬼禍。”
趙福生皺眉喝斥:
“你的這種種行為遠比郝晉遺懦弱要可怕得多,偏偏你還自詡正義凜然,在郝氏慘案發生後,仍為自己所作所為津津自得,將之當成你豐功偉績一般。”
趙福生問他:
“你無法意識到自身的問題,眼裡看到的是他人的過錯,你容忍不了彆人性格中的缺陷,卻覺得自己就是世間主宰,你與梁隅、江文、江武之流有什麼區彆呢?”
她說完之後,是長久的一陣沉默。
“好厲害的一張嘴。”紙人張歎息道。
“我想了想,也無法反駁。”他說道:
“可你有一點說錯了。”
“哦?”趙福生心中生出戒備,臉上卻故作不解:
“我哪裡說錯了?”
“你話裡行間,仿佛說得郝晉遺是個純粹的受罪者,他沒有錯似的。”紙人張不快的道。
“世間律法明文規定,大錯有大罰,小錯有小罰,你不能拿屠刀殺一個犯了小錯的人,這是你權力的濫用。”趙福生道。
紙人張聽她說了這些,逐漸開始不耐煩:
“你真是夠煩的,長篇大論,聽得我已經不開心了。”
“不管怎麼樣,同山縣就是罪惡,鎮魔司有罪,大地主有罪,普通平民百姓,甚至低賤的鄉奴也有罪。”
趙福生也不高興了。
與這樣的人講話如同對牛彈琴,此人心性極度扭曲,不止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還強詞奪理,與他講話簡直白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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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鄉奴有什麼錯?”她不快的問。
“弱小就是錯。”紙人張冷聲道:
“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他們遇事不知道反抗,這就是他們的罪。”
“你意思是我比你強,我打你天經地義了?你這個狗日的!”
趙福生破防大罵。
“……”
紙人張大怒:“你敢罵我?”
“罵你怎麼了?”
趙福生奇道:“我早看你不爽了,甚至還想殺你,可惜我第一次實力不濟,隻燒了你老巢,沒能將你這個禍患殺死於當日萬安縣中,以至於這會兒跟你說話都像是在找罪受。”
“你這死丫頭滿嘴臟汙,簡直——”紙人張還要再罵,趙福生提高音量,打斷他的話:
“照你邏輯,我罵架比你厲害,你是弱者,被罵活該。”
“你——”紙人張還想說話,趙福生不給他機會:
“閉嘴!不想聽你說。”
“不說就不說。”
紙人張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他的語氣竟然緩和了下來,又自己笑了兩聲:
“差點被你激怒了,我不跟你爭口舌之利,同山縣的鬼禍,可沒那麼好解決。”
話雖是這麼說,但他語氣起伏不定,顯然內心還在憤怒難平。
就在這時,趙福生突然話鋒一轉:
“臧雄五,你恨羅刹厲鬼複蘇,恨老張無法救母,恨郝晉遺懦弱無能,你恨自己麼?”
“住嘴。”
紙人張的聲音陰沉了下去。
他此時話語裡不再故作恚怒之態,反倒語調森寒,顯然這才是他真正發怒的時候。
“你指點郝晉遺上京‘告狀’,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想把事情擴大,將同山縣一舉覆滅,還是他心中不自覺的存了一絲妄念,想要有人力挽狂瀾,救下這個汙濁的世道呢?
這個問題紙人張沒有回答,趙福生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先祖借了我一隻鬼眼,讓我看透這世間黑暗,你既然踏入了這裡,我要看看,你怎麼將同山縣的問題解決。”
紙人張‘嘿嘿’笑道:
“趙福生,另一處鬼門關要打開了。”
話音一落間,一股陰寒感立時襲來。
紙人張陰聲道:
“同山縣的災劫是一團滅世陰火——”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突然長歎了一聲:
“在你心中,我喪儘天良,壞事做儘,可不管你信不信,最初的時候,我是想要救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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