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表,蒯越信賴的將軍王威今年三十有餘,膚色黝黑,土裡土氣,仿佛是一位漁夫。
事實上王威年少的時候確實是漁夫,後來機緣巧合才成了將軍,再後來才學會讀書認字。
就算會讀書認字,但文化也不高,稍微有點深奧的文章就看不懂了。
王威負責鎮守襄陽被城門,地位十分緊要。但王威不是一直住在軍營,呆在軍營的時間隻有一半左右,王威不在軍營的時候,由營司馬,或其餘部將統帥大軍。
而王威的宅邸,也在北城。
這幾天王威便一直呆在宅邸內,蔡瑁知道所以直接來到了王威的宅邸,王威聽聞蔡瑁來了,自然出門迎接,雙方在王威的書房內坐下。
“軍師怎麼有空來尋我?”王威穿著不俗,但儀態語氣卻是粗俗。
蔡瑁苦笑了一聲,說道:“軍情緊急。”
“軍情緊急?哪有軍情?莫非是孫權那廝又進攻江夏了?主公要讓我去增援黃太守嗎?”王威瞪大了眼睛,十分氣憤。
如果論輩分的話,王威與孫堅同輩。當年孫堅攻打襄陽的時候,王威官拜彆部司馬,也曾出城與孫堅交戰,但敗的一塌糊塗。
王威對此事耿耿於懷,眼見孫家兩個小兒輩居然趁機做大,反攻荊州,早就想去會會孫權了。
“王將軍稍安勿躁,卻不是江東孫權,而是新野關平襲擊了房陵三郡。”蔡瑁將事情簡略說了一下,心想。
“若是孫權也襲擊江夏,那可真是糟糕了。”
“關羽那廝,不是剛與主公結盟嗎?雙方還成了兒女親家,怎麼卻南下侵奪上庸三郡?”王威深深皺眉,隨即又氣憤道:“關家父子,真是背信棄義。”
“此父子難以養熟。”蔡瑁深以為然,隨即說道:“主公命將軍統帥一萬精兵,乘船逆水向西,前往三郡,與上庸太守申耽前後夾擊關平,務必取其首級。”
“好。我立刻動身。”王威立刻站起說道,隨即卻皺眉說道:“蔡軍師,荊州戰船有許多年久失修,一時間可能湊齊?”
蔡瑁聞言苦笑了一聲,荊州戰船當然是年久失修,卻是他與張允上下其手,撈了不少好處。
本以為荊州承平,必無戰亂,才會趁機斂財,早知道就不該搜刮那麼狠了。
蔡瑁心下後悔,但卻也是絕不會承認是自己貪汙。隻是說道:“戰船與物資需要三五日才能齊備。”
王威人粗俗,卻不傻,否則也不會被劉表,蒯越看重。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卻也不會說什麼。
隻是苦笑。
這消息一來一去,恐怕那關平已經在房陵待了二三日了,再等個三天,逆水而上如果情況不好,有需要一二天。
希望那上庸申家兄弟能堅持一段時間吧。
蔡瑁果然是花了四天時間,才集聚物資戰船,送走了王威。劉表因為此事勃然大怒,蔡瑁卻是找了幾個替罪羊,讓劉表殺了出氣,自身並未受到牽連。
出兵的事情已經耽擱許久,而且王威的運氣不好,這些天一直在刮風,刮的還是西北風。
漢水逆水而上,多半時間都是靠士卒搖槳,襄陽與三郡這段水路,硬生生走了差不多兩天的時間。
而此刻關平已經駐紮在米糧山上,上庸申家兄弟也早就投降了。
與此同時,消息從北方傳來,關羽日夜攻打樊城,雙方士卒死傷頗多,文聘雖然堅持得住,但壓力很大。
襄陽方麵也不得不給予更多的兵力,物資來支持文聘。
這渡河之戰,講究的是找適當的水域渡河。馬謖之所以選在米糧山上安營紮寨,乃是因為米糧山北方的水域,便是一個優秀的渡口。
若是荊州兵馬乘水路而來,便有可能選擇這渡口渡河,若是對方渡河,米糧山上的守軍便可以居高臨下,勢如破竹。
兵法,半渡而擊。
這日下午,天氣不算好,陰沉沉的,西北風很大。
王威來到這處渡口之後,便是下令戰船停靠在北岸,安營紮寨。戰船停靠在岸邊,派人駐守。
一座營寨,最先立好的永遠是中軍大帳。
帳篷內,王威與自己的營司馬王嚴大一起坐著吃酒。此時申家兄弟投降的事情,已經傳出。
“那上庸的申家兄弟號稱是知兵,卻被關平這個總角童子給攻破了,攏共也就花了幾天功夫,當真是欺世盜名之輩。”王威很是不忿道,喝了一口酒,重重的將酒杯放在案上,使得木案顫了一顫。
營司馬王嚴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複又憂慮道:“按照蒯先生的策略,乃是與上庸的申家兄弟前後夾擊關平。現在關平已經攻取了上庸,派兵駐紮在米糧山上。前後夾擊便是不能了,現在隻有我們一部一萬精兵。而米糧山易守難攻,更何況若是渡河,難免被關平趁機截之。”
說到這裡,王嚴還真想了一個策略,不由說道:“米糧山是通往房陵的要道,但再沿水而上,也有幾條道路可以通往房陵,上庸。不如從其他道路進入三郡,先占了幾座城池,然後緩圖之?”
“若是刮著東南風,我們自然可以逆流而上,也走的飛快。但現在是西北風,走船全靠搖槳,船走的不比士卒步行快。關平隻需要布置探子,探聽我們的行動,便可以隨時堵住我們渡河。所以不管從哪裡渡河都是一樣的。”
王威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