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門上立著“張”字旌旗,有按刀持弓的士卒守衛,或巡邏,氣息森然。
不過仔細一看,其實士卒們都有些緊張。畢竟張苞這部人馬都是新近招募的士卒,訓練也沒有幾個月。
空架子而已。
但唬人足夠了。
就是靠著這支人馬,馬良,張苞才將胡樹的二三千男女威逼下山去了。巴王胡樹昔日的大寨,也成了中軍大帳。
亂七八糟的大寨被清理一空,看著清爽許多。
馬良坐在北邊主位上,張苞坐在側座上。
“張司馬。消息已經彙聚過來了,這西部山區內有多少戶口還不清楚。但是主要的族群有七部,其中漢人三部,巴人,夷人四部,其餘小部族不計其數。這些人與胡樹不一樣,他們也有勇士持弓守備山寨,但都是尋常山民,不以打家劫舍為生。而山上的生活自然清苦,雖然沒有官府盤剝,但也隻是勉強果腹而已。聽說多是麵黃肌瘦之輩。我打算召集這七部山民的首領來鐵杵山商議,許以利益,說服他們下山耕種。”
馬良對張苞說道。
張苞卻是不耐聽這些,他最討厭這些長篇大論了。於是便擺手說道:“此類事情馬長史自己做主便是了,不需告訴我。若是需要動兵,也隻要告訴我打哪就行了。”
對方既然不是山賊,而是普通山民。張苞以新兵,也有膽子進山去討伐。
馬良明白了,於是請了張苞滾蛋了。自個兒選定了伶俐之人,前往邀請七部山民的首領來鐵杵山會麵。
利誘這是吸引這些山民下山的唯一辦法,因為這幫山民居住的地方,可能是懸崖峭壁。
再說了,這幫山民分散在方圓數百裡的山區。
打是完全不可能的。
至於怎麼利誘,那得因人而異。
對那些首領便許以重利,財帛錢幣而已。而依靠那些首領的威望,收攏山民下山,為了更增加吸引力。
當然要拿出犁與水車,許以土地。
對於吃不飽穿不暖的山民來說,能在山下擁有土地,那就是做夢一般的事情了。更被說犁與水車所帶來的生產力了。
馬良對於利誘,非常有信心。
馬良將人一一派去之後,便拍了拍膝蓋站起來走出了大寨,出了營寨,來到了營寨外頭的山頭。
這座鐵杵山,以及周邊的山頭,布置著許多的山田。這幫山賊除了打劫之外,也種地謀生。
馬良來到一處山田上,彎腰抓起一把土地捏了捏。馬良也是個懂農家的,一看就知道這土地肥力不行。而且遠離水源,所以隻能種一些耐旱的作物,產量極低。
“山上清苦啊。這片山區,山民肯定不下十萬之數,甚至更多。但也不可能吸引所有山民下山。有的地方消息斷絕,有的地方則是山民眷戀土地。不過就算如此,隻要能吸引七八萬人下山,也是可觀了。”
馬良拍了拍手,拍去了泥土,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一次真是順利啊。
若是情況更好一些,開春之前便可以將農民弄下山。今年秋天,稅收便會更多。以稅收的糧食作為根基,秋收之後便可以招募兵馬。
將房陵郡的人馬擴充到三四萬人。
到時候不管是向東,向南圖謀荊州,或是向西圖謀漢中,便有了能力了。否則依靠目前擁有的一二萬人馬,無異於癡人說夢。
“雖說前方荊棘遍野,但隻要有毅力,有鋒利的柴刀,便可以開辟出一條莊康大道。我馬良,絕非碌碌無為的人。遲早要還這天下,朗朗乾坤。”馬良負手在後,眺望北方,臉上表情絕然。
慷慨有憂天下之心,爽朗率直。
還有才乾。
這便是白眉馬良,馬季常。
一個人是乾不了事情的。
隻有許許多多的馬良,馬謖組合在一起,才能乾出一番事業。關家關羽真的是當不了家,但是關平很賊。
所以關家蒸蒸日上,前途也是美麗。
而馬良在鐵杵山上乾了這些事情,當然不可能不告訴關平一聲。馬良是規矩人,雖然這一次事先沒有征得關平的同意,但事後總要通報一聲。
再則,若真有七八萬人口下山。也需要房陵郡方麵安排田地,分人口於九縣安置。
事情雜亂,可不是馬良一個人能乾成的事情,需要一郡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