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個三十年,我們的人口就會翻很多倍。到時候,大帥您就是可以稱作巴王了,號令整個巴族。”
馬生也很振奮道。
“哈哈哈。”馬濤大悅,哈哈大笑不止。
而情況顯然不是馬濤所想像中的那樣,完美的發展下去。
馬姓部落處在深山老林之中,與外界的聯係極為困難,但這不代表與外界完全失去了聯係。
山下秋收,每畝田收了糧食二百三十斤的消息,便也傳入到了馬姓部落的山寨之中。有些山民便有了怨言。
巴人杜光便是其中之一,聽姓氏就知道,他不是馬姓巴人,所以在山寨內的地位很低,屬於偏遠人物。
本身就沒有地位,山上生活又比不上山下,杜光自然動了心思。
這日晚上,杜光與自家婆娘辦完事後,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剛辦完事的杜光還有些激動,對婆娘說道:“那馬濤也不知道怎麼考慮的,山上七個大族群,六部選擇下山,他卻獨獨留在山上,卻是害得我們跟著一起吃苦。我們不能再跟著他了,我們得下山去尋關太守,明年不僅清閒許多,收獲還豐盛許多。”
“下山倒是容易,山寨對我們管的比較鬆懈。但今年秋收之後,我們家也有二三千斤糧食,這糧食怎麼帶下山?”
杜光的婆娘也是心動,但也擔心道。
“我想辦法分批的賣了糧食,換取了銅錢,麻布,一起帶下山去。”杜光想了想,說道。
“嗯。”杜光的婆娘嗯了一聲。
夫妻二人就此睡下,而之後杜光不動聲色的賣了家中許多口糧,得了錢幣,麻布,選了一個晴朗的天氣,帶上了口糧,少許細軟,拖家帶口往山下去了。
在馬姓巴人部落中,杜光隻是偏遠人物。他帶著家人一起逃走了,便是叛逃,馬濤這個渠帥聞言也不在意,這種事情經常發生,隻是罵了一聲。
養不熟的白眼狼而已。
但很快馬濤就不對勁了,從杜光開始,逃跑的山民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了,漢人,夷人,他姓巴人,除了馬姓巴人之外,跑的山民越來越多,很快甚至有馬姓巴人開始逃跑了。
這時候馬濤才知道,山下房陵郡大豐收,每畝田收了二百三十斤糧食這件事情,不由大驚失色。
連忙封閉山寨,命精壯巡邏,禁止山民下山。
但是情況不會變好,隻會越來越壞。還是那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馬姓巴人部落,以同姓為紐帶,這是馬濤的優勢。這樣的族群不容易崩潰,若是馬濤是個英明的渠帥,甚至能緊緊團結族人。
哪怕再窮,再苦,也不願意族群離散。
但問題是馬濤隻親近與他血脈很近的兄弟,堂兄弟,對待其餘普通馬姓族人很一般,更彆說他姓巴人,漢人,夷人了。
山下那麼好的太守,田稅隻取三成,服徭役還給發工錢,就算是做了士卒,也有豐厚的錢糧。
七十歲以上的老人,每月有米肉供應。
寡居帶子的婦人,孤寡老人,都有米肉供應。
聽說在織布廠內上班,一月能拿三千錢,三千錢啊,不是三百錢。
太守恩德,仁政善政比比皆是。
我憑啥要躲在山中,與你這個一點也不能乾的渠帥一起過苦日子?
反了,反了。
事情從九月開始,到十一月的時候,山寨內已經鬨的很凶了。馬濤已經漸漸壓製不住。
這日上午,天寒地凍。馬濤很是憂心,在家喝著自釀的高粱酒。不久後,馬生走了進來,勸說道:“大帥。壓不住了,要不我們也統帥全族下山吧?”
“那些山民當然無所謂,但我隻怕我們這些渠帥權貴下山,會被那關平給砍了頭了。”
馬濤喝著悶酒,悶悶道。
這便是他不願意下山的最大原因了,怕是山下那太守磨刀霍霍,把他們這些人全砍殺了。
“實在壓不住了,我怕我們不下山。山民們先把我們給殺了。”馬生低聲勸說道。
馬濤卻還是搖頭。
於是在十一月初八這天晚上,當初七部大族群,六部首領決定跟著馬良一起下山,獨留在山上的馬濤馬渠帥,便被自家山民給殺了。
隨之死去的還有馬濤一家老小,以及一些日常裡在山寨之中地位很高的權貴,如馬生。
之後這部族群在幾個有威望的人的帶領下,拖家帶口,帶上今年獲取的秋糧一起,下山投奔父母官。
明府,關太守,關將軍,關房陵。
而與此同時,下山的山民不計其數。
房陵郡的人口,在秋收大豐收的刺激下,第二次迎來暴漲。
這便是馬良所說的,德化!
以仁德使之臣服,不需刀兵,兵革,以至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