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朱氏在朱老太爺的下首坐下,將小朱氏在沈家受罰之事及袁坤被抓之事一並告之。
朱老太爺將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幾上,目光犀利的看著大朱氏,“縱火之事,是你出的主意?”
被父親一眼戳穿,大朱氏難堪的低下頭,吞吞吐吐的說道“那什麼,女兒想著,隻要將那個丫頭逼回靖遠伯府,她就在銀蘭的手心裡了。”
朱老太爺麵無表情的追問道“蠢,做事顧頭不顧尾,也能成事?”
大朱氏垂著頭,輕聲道“怪女兒思慮不周。”
朱老太爺用食指的關節敲著桌麵,“從小就教導你,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深思熟慮。
不動手則矣,一旦動手,就得萬無一失,抹乾淨痕跡,讓人拿不到錯處。
你看看,你們做這事。下手前,思慮不周,給人留餘地,做事留尾巴,讓人拿到把柄,銀蘭活該被罰。
若不是銀蘭一己承擔,那丫頭會尋到公堂將你一並告下。”
大朱氏垂著頭道“那丫頭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未諳世事,誰能想到她會有那麼多主意。”
朱老太爺斜大朱氏一眼,冷冷的說道“金蘭,你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嗎?”
大朱氏抬頭看向朱老太爺,茫然的問道“出在哪裡?”
朱老太爺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太想當然、太自以為是了。誰告訴你十二三歲的人就啥也不懂了?那可是鐘琴養大的丫頭,能什麼都不知?”
大朱氏低頭不語。
朱老太爺氣悶的重新端起茶杯,接連抿了兩口茶,說道“沈正那個牛脾氣,雖是不通情理,但是個要臉麵的。
銀蘭是他沈家媳婦,為了沈家人的臉麵,他也不會做得太過。
他讓銀蘭去家廟,銀蘭就先在家廟裡呆著吧,過些日子,說你阿娘身子不好,讓她回來侍疾。”
大朱氏聽後鬆了口氣,欠身應道“好,但憑父親安排。”
大朱氏抬手給朱老太爺續上茶水,接著問道“父親,袁坤呢?妹妹一向喜歡文琴,若是知道袁坤出事,怕是要擔心了。”
朱老太爺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說道:“袁坤是袁家獨苗,袁家朱f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
袁永裕在軍中時是石帥的侍衛,他的腿傷因護石帥而得,石帥就算看在袁永裕的麵上,也會對袁坤網開一麵。”
大朱氏聽後,懸起的心落到實處,“這樣就好。”
朱老太爺看向大朱氏,問道“袁坤為何如此衝動?”
“女兒已經讓人去查了,應該很快會知道結果。”
朱老太爺幽幽的說道“你們呀,該知足了。咱們已經為銀蘭謀得伯府的爵位,不可再生事,人不能太貪心。”
大朱氏不讚同的說道“父親,光有爵位有什麼用?
孫老夫人死之前,將靖遠伯府諸多產業並到徐氏的嫁妝裡,一並交給鐘老夫人帶回樂寧伯府。
妹夫又是個不問庶事的,銀蘭若不謀些產業,大昌廣昌瑞昌他們往後靠什麼營生?”
朱老太爺斜了眼大朱氏,沉聲道“彆以為我不知道,孫氏死前,銀蘭手裡就捏著靖遠伯的鋪子莊子,是她自己不擅長打理庶務,將那些產業折騰沒了,說什麼給了鐘氏帶回去。
對了,靖遠伯府那些產業,你沒少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