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界，殞巔六道戰龍道內。
“父親，外麵發生什麼事情了？”
即便在回到靈虛界後便深處於世隔絕的禁閉室內，外麵天地的劇變還是讓姬無缺察覺到了不對勁，睜眼對著門外喊道。
“凡俗界那邊的動靜，除了你看中的那個小子之外，還有誰能惹出來？他與武聖達成了某種交易，如今正在為凡俗界重塑天地法則。”
聽到外頭傳來的回應，姬無缺眼前一亮道：“父親！我就說了那家夥不簡單，等他到了靈虛界，你自然……”
“他到不了靈虛界了。”
沒等姬無缺說完話，戰龍道道主便打斷了他。
“他身為藥聖傳人在下界如此張揚與我殞巔六道為敵，我可以理解為他的自負。他獨闖那異域與武聖達成交易，我可以認為他自信。但他試圖改變天地法則，讓那些本無法公然對他出手的家夥，找到了這可乘之機，那他就是在純粹的找死！”
殞巔六道行事雖然極端，但即便是滅門也不會不給對方一點機會，橫跨一個大境界出手幾乎就是極限，極少有跨越兩境對兩界普通人動手的先例。
“而因為他，六道準備壞規矩了。”
姬無缺瞳孔驟縮反應了過來：“六道聖人會直接對他出手？”
“大概兩日隱龍道的聖人，便會找到一條通往下界的路，到時候他隻有死路一條。”
姬無缺眉頭一緊，起身直接走到了禁閉室前：“父親，放我出去！”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要幫他？”
姬無缺神色堅決道：“父親，我相信他可以給殞巔六道帶來不一樣的變革。”
“變革？還是毀滅？”
戰龍道主冷笑道，彆人不知道，自己女兒心底在想什麼，他還不清楚麼？
“無缺，你想做什麼我可以不管，但你要明白此子絕非值得你投資的對象。”
“可是……”
“沒有可是。”
一語阻斷了姬無缺繼續說下去，戰龍道主無比冷漠地開口道：
“身為藥聖傳人，他注定隻會有一個結局。而如今他提前踏上了屬於他的那條求死之道，藥聖一脈到此為止了。”
冰冷的話語落下，禁閉室外那一縷神識徹底消散，姬無缺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離開。
什麼都做不了的姬無缺握緊雙拳，低聲自語道：“林陽，彆讓我失望啊。”
五內洲腹地的禹疆洲，百殺聖地。
在一處鮮為人知的花叢中，劍氣縱橫。
顧雲曦銀白長劍疾舞如電，劍鋒破空之聲連綿不絕，數息間已化作一片繚亂寒光。可即便如此，遠處貌美的婦人仍是不滿地搖了搖頭。
“好了雲曦，既然心都亂了，就不必再練了。”
美婦人平靜說道。顧雲曦聞言立刻移開眼神，不敢與婦人對視。
“抱歉姑姑。”
婦人卻隻是抬頭看向天空中的異相輕聲道：“凡俗界如今已變成這般模樣了麼？”
“我下界隻去了昆玉山，並未前往他處，所知不多。”
顧雲曦眼神閃爍，顯然有些心虛。
看穿對方心思的美婦人輕笑一聲：
“你若開口，我可出手幫他一次。”
顧雲曦內心暖流湧動，思忖片刻後搖頭道：“還是算了，這麼做會給姑姑添麻煩吧？”
美婦人知道顧雲曦的擔憂，白了她一眼：“族內那些人我倒不在意，但這小子此番招惹的麻煩，確實不小。”
得美婦人如此評價，顧雲曦心知必有聖人親自下場。
短暫沉默後，她依舊開口道：“不必了姑姑。我承認那林陽確實在我心中留痕，但遠不足以讓姑姑以身犯險。”
“哦？”
美婦人微感詫異。
顧雲曦目光沉靜地望向凡俗界龍國方位：“而且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美婦人哭笑不得：“丫頭，這並非有無把握之事——要他命的可都是聖人。”
“我知道。”
顧雲曦聲線平穩，毫無動搖：“即便如此，我仍相信他會活下來。”
散修之城，墮淵。
這座立於靈虛界海陸交界處的城池，傳聞中那位數千年前突然現身的城主來自空域。其特殊性質使之成為靈虛界著名黑市——此地無人過問身份，人人可在此尋獲所需之物，代價則是遠高於彆處的價格。
自凡俗界歸來的陸思夢選擇在此出售林陽所贈根骨丹。正於酒館等候估價時，天空驟生異變。
酒館頃刻嘩然。
“那消息竟是真的！天地法則真要重塑？武聖當真離開異域了？”
“難怪近日墮淵凡俗界情報價格飛漲！也不知是哪位聖人的手筆，竟能驚動武聖！”
“或許……並非聖人？”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裡，陸思夢愕然發覺此事恐與林陽有關。
“那根骨丹是你賣的？”
身旁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陸思夢一愣，她轉頭看向身旁陌生女子疑惑道：“敢問姑娘是……”
“你和林陽什麼關係？”
沒等陸思夢說完，女人打斷她的話再次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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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來者不善，陸思夢趕忙道：“之前下界尋寶有所交集，並無太多瓜葛。”
“最好如此。”
女人冷哼一聲，然後抬頭看向天空。
她很清楚這天地異動，隻可能是林陽引起的，而且早在異動之前已然知曉其中內幕的她，卻沒有絲毫的喜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