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萱佯怒嗔道,卻見趙蓴擺正了神色,認真道:“這話可不是在與師姐玩笑。前日裡,嚴道友那兩名徒兒已仿照出了一處小陣,隻待確定了方位,我便可以動身去找陣眼了。
“為了避人耳目,我離去之前會將玉珂召回,要她持我劍氣坐鎮此地……隻是我本人並不在此,所以這諸多事情,還需要師姐與青梔前輩幫上一幫。”
柳萱一驚,旋即又皺緊了眉頭,邊歎邊說道:“你既下定決心,我怎會不幫你。隻是太元縱橫東海有逾百年,傾儘心力成此大陣,想那陣眼之地,也必有重重守衛看護,絕不是輕易就能進去的。你萬事小心,切要以自身性命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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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自懷中取出一支青翠翎羽,言道:“此物你且拿去,如若遇上難事,就請商陰族老來助,我已同她說了,不管如何,定要保住你的性命。”
趙蓴接過翎羽,一時隻是默然,心頭卻清楚自己不會有動用此物的可能。
商陰身為日宮族老,實力在洞虛修士當中或許不容小覷,但太元作為仙門之一,門中洞虛又何止一人,那三光顯應之陣與當年周元陣宗的護山大陣相類,真若放出十足威力,隻怕連源至期都能阻下,洞虛修士去了,難說不是自投羅網。
且商陰族老身份特殊,一旦被太元道派尋到由頭,柳萱與青梔那才叫自身難保!
她退回房中,一手拿起存納了弟子精氣的符籙,見其中好幾道的氣息都大放異彩,可見是正與旁人鬥法,便又放下此物,屈指向外彈了一道劍氣,裹著召回弟子的飛書,無聲無息朝著遠處去了。
眼下精氣當中,並無誰有微弱之相,想必玉珂她們麵對的也不是什麼強敵,再過幾日就能回轉。
趙蓴耐心等了兩日,朱萸和常萬裡那處終於出了結果,弟子玉珂等人也有了返轉跡象,隻是等她回到近前,臉色卻顯得凝重,令趙蓴見了有些訝異,不禁問道:“此回出海,可是遇了難事?”
秦玉珂搖了搖頭,身上血氣尚未散儘,顯然是對人下過殺手,眼下麵對恩師詢問,倒也答得乾脆,道:“不算難事,隻是怪事。弟子與雲容幾人出海,竟遇到太元弟子追殺我派修士,也是問後才知,那被追殺的女子,居然就是當年嫦烏王氏的餘孽,名喚做王月薰。
“弟子本想將她捉拿回來,聽候師尊處置,卻不慎被她逃掉,都是弟子的不是。”
至於那幾個追殺王月薰的太元弟子,秦玉珂雖不曾更多地提及,但從這番話語來看,恐怕也不會好過於王月薰了。
趙蓴看得清楚,自己這弟子實力強勁,同階當中能做她敵手的人少之又少,況她也不是什麼莽撞疏忽之輩,王月薰能從她幾人手下逃走,定然是另有奇遇在身,怪不到旁人頭上。
是以寬容言道:“她與嫦烏王氏的長老王逢煙,當年能從宗門眾多長老弟子的手裡活命,就絕不可能會是什麼簡單人物,這事不能怪你。就是為師我,也不能想到王月薰會現身此地啊。”
“不過,”趙蓴話鋒一轉,一雙眼目已是斂了下來,“王月薰既出現在了東海,想必那王逢煙也不會離得太遠。她二人當初逃出宗門,如沒有一處棲身之地,這些年也很難活得下來。現在一看,多半就是太元庇護了她們。
“索性這次動身,我再好好探上一探。”
秦玉珂聽待這話,心中頓時有數,知道陣眼方位一事已得了大致結果,不然恩師也不會這樣講了。
隻是到眼下關頭將她召回,想必是要委以重任,自己可千萬不能鬆懈了心神!
果然,趙蓴說完此話,便叫弟子玉珂上前,細細與她交待了一番,並分出三道劍氣,叮囑道:“為避太元耳目,我與你一明一暗,明麵上的事情就交給玉珂你了。屆時太元那邊不會毫無察覺,怕要三番五次派人來探,你亦無需出麵,隻到必要時刻,使我劍氣將他等震懾一番。若遇到什麼不好決斷的事情,問你柳前輩就好,她們自會襄助於你的。”
秦玉珂接下劍氣,深感自己責任重大,麵上一片端凝之色。
又過三日,趙蓴聲息果然在不知不覺間消失而去,她便代師坐鎮其中,緩緩放了氣息出來,恍然看去,倒也天衣無縫。
瞞過旁人或許容易,但要瞞過大能修士,不施展些特彆手段,委實還是難以做到。
感歎著這一難處,趙蓴按朱萸給出的大致方位,卻是與那王月薰不謀而合,都選擇了藏身在一鼎爐之內,悄無聲息到了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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