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李文忠逐漸恢複冷靜,腦海中回想起前些日子所遭受的慘痛教訓時,他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儘管心中依然充滿了憤怒和委屈,但在朱樉的麵前,他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生怕會引起對方更強烈的反應。
李文忠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無奈地對朱樉說道:“我可是你的表哥啊,你這樣毫無根據地往我身上潑臟水,難道就不覺得無聊嗎?”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失望。
然而,朱樉並沒有回應李文忠的質問,反而反問他道:“那我倒想問問你,你去給朱驢兒翻案,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直刺李文忠的心臟,讓他再次陷入了沉默。
朱樉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繼續說道:“你李保兒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像個孩子一樣耍性子,真是幼稚得可笑啊!”
“要是依我看呐,隻有冤枉你的人,才會知道你有多麼的冤枉。”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李文忠默默地聽著朱樉的話,心中愈發沉重。他知道,朱樉所說的不無道理。
在這個權力至上的世界裡,即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朱文正是被冤枉的,可那個冤枉他的人偏偏是那位至高無上的皇帝舅舅。
隻要那位始作俑者一天沒有離世,給朱文正翻案這件事就如同癡人說夢一般,根本不可能實現。
李文忠就如同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般,他的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半邊臉頰,臉上露出一種既像哭又像笑的奇怪表情。
“你這家夥,難道你忘了我可是你的哥哥嗎?你竟然連一丁點的麵子都不肯給我留,再說呢,你一上來就朝著我身上潑臟水,哪有像你這樣勸人的啊?”
“你就說勸沒勸住吧?”朱樉一臉不滿地反駁道。
麵對朱樉的質問,李文忠有些語塞,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我這不是幡然醒悟了嗎……”
“那你倒是說說,你送給張士誠的那封書信,究竟是你自己寫的,還是彆人偽造的?”朱樉不依不饒地追問。
被朱樉這麼一問,李文忠頓時覺得自己理虧,他一下子變得啞口無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一直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的沐英,看到這裡,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朱樉今天故意弄出這麼一出戲,並不是真的要跟李文忠爭吵,而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旁敲側擊地規勸李文忠啊!
此時的李文忠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顯得無比沮喪。
沐英見狀,趕忙走了過去,緊挨著李文忠的身旁坐了下來。
他輕輕地拍了拍李文忠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道:“保兒哥,你可千萬彆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啊。
畢竟,阿樉他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啊。”
李文忠聽了沐英的話,先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唉——!”
歎完了氣,他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小弟對我的這番苦心,我又何嘗不知呢?”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仿佛壓抑著無儘的哀傷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