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越想越覺得李文忠的話有道理,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如此說來,阿樉的家人都在朝廷和晉王的嚴密監視之下,他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隻有抓住藩王這個重要的籌碼,他才能有跟老頭子談判的資格。”
然而,劉璟接下來的話,卻讓李文忠和沐英兩人的震驚程度更上一層樓。
他一臉凝重地說道:“區區一個蜀王,或許能夠暫時讓大王的家眷轉危為安,但要想徹底逆轉眼前的局勢,恐怕隻有把更多的藩王牽扯進來,才有可能做到!”
聽完劉璟的話,李文忠隻覺得一股熱血直往腦門衝,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劉璟,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
“你……你說什麼?”李文忠的聲音有些顫抖,“綁架藩王?你竟然敢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被劉璟的話氣得不輕。
“這跟帶兵闖入紫禁城,拿槍頂在老頭子的腦門上逼宮有什麼區彆?”李文忠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和你主子簡直是瘋了!”
劉璟卻顯得異常平靜,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笑容。
“曹國公,您此言差矣。”劉璟不緊不慢地說道,“宗藩領兵,乃是當今聖上定下來的國策。
如今,隻要朝廷的旨意一日沒有下來,大王就還是秦藩之主,征南大軍的主帥。”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大王作為諸王之首,又是大明的宗人令,邀請自家兄弟來大營一敘,集合諸王之力,共同為大明建功立業,這難道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劉璟的語氣雖然溫和,但其中的意思卻讓人無法反駁。
李文忠聽了他的話,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
李文忠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幅畫麵,那是一個遙遠的場景,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
應天城內,太平興國翼元帥府內,氣氛異常緊張。
在座的諸位將領們正激烈地爭論著,他們的聲音在大廳裡回蕩,此起彼伏。
一些人主張投降陳友諒,認為這樣可以保住性命;另一些人則主張逃往東邊,向張士誠稱臣納貢,以換取一時的安寧。
爭吵聲越來越大,每個人都堅持自己的觀點,互不相讓。
就在這激烈的爭論中,突然間,大廳的門被推開了。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門口,隻見一位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文士緩緩走了進來。
這位文士正是劉璟的父親——劉伯溫。
他的出現如同平靜湖麵上投下的一顆石子,瞬間讓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劉伯溫的步伐穩健而從容,他的目光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透露出一種威嚴和睿智。
在陳友諒的大軍渡過長江,如黑雲壓城般逼近應天的緊張局勢下,劉伯溫的麵色卻毫無波瀾。
他走到大廳中央,麵對著眾人,緩緩開口說道:“膽敢輕言投降和出逃之人,皆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