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因為緊張揪緊了帕子,她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嚴振內心也緊張,他見到楊先生了,見妻子失聲忙開口,「小人見過先生,謝先生出手相救,隻要先生用得上嚴家,嚴家一定萬死不辭。」
楊兮目光從方秀身上移開,嚴振的模樣沒有小弟好,此人模樣周正,雖為商賈眼睛卻沒有貪婪,「我想與方秀談談。」
嚴振知趣,「小人與犬子回驛站。」
楊兮見嚴振安撫的拍了方秀的手,她清晰的感覺到方秀對嚴振的依賴,也對,如果沒有感情嚴振不會隱瞞方秀與她的關係。
嚴振帶著兒子離開,路過
護衛的時候後背汗毛立了起來,他有任何異動一定會身首異處。
周鈺和楊兮坐下,楊兮示意方秀也坐,「我們雖然沒見過麵,我對你卻不陌生。」
方秀心裡針紮的一樣疼,低著頭道「我知道先生想問什麼,我會原原本本的告訴先生。」
楊兮捏著指尖,她這個沒見過麵的弟妹,一口姐姐都沒叫過,日後也沒機會叫了,「好。」
方秀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的開口,方秀從逃離祖地開始講,期間省去了很多的艱難,卻沒隱藏前婆婆一路的狼狽。
楊兮靜靜的聽著,她已經握住周鈺的手。
方秀講到衛氏語氣變了,「衛老爺幫了許多的忙,他還相中了展鵬,可惜展鵬以成婚。」
楊兮的呼氣放輕了,她知道臨近振遠丟失的真相了,「然後呢?」
方秀眼睛紅了,第一個孩子對母親是不同的,「後來振遠突然不見了,我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找了許久沒找到,我不願意放棄和展鵬有了裂痕,我滿心滿眼都是振遠,振遠那麼小,人吃人的世道振遠怎麼活?」
楊兮遞給方秀帕子,方秀嗚嗚的哭了起來,她不能和現任相公哭,她隻能將擔憂積壓在心裡,現在可以發泄了。
楊兮聽的心裡酸澀,眼睛也忍不住紅了,她失去過孩子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這些年苦了你。」
方秀好一會才止住眼淚,聲音沙啞繼續講著,「我獨自一人找孩子受了傷,後來遇到了嚴振,當時太亂了,隻能跟著嚴振逃到了徽州。」
她也不傻沒獨自出城,她跟在一戶人家身後走,可還是遇到了危險,因照顧婆婆練就了力氣,她才能趁亂跑了,而與她差不多的一個婦人糟了難。
當時她也受了傷,還好遇到了嚴振,她因為傷口感染發了熱,嚴振沒放棄她才能活下來。
楊兮見方秀沉默不語,她閉了閉眼睛,方秀講的經曆不詳細,很多的事情都沒說,卻突出了母親的行為。
楊兮猛然睜開眼睛,目光銳利的盯著方秀,「你懷疑振遠不是意外走丟,你懷疑」
最後一個娘字,楊兮怎麼都說不出口。
方秀見前姑姐變臉,她心裡是害怕的,想到年幼的兒子害怕被母愛取締,「當時心裡隻想找兒子忽略很多事,每到夜深人靜我都會想,一遍遍回憶心裡有了懷疑。」
當時她和展鵬決裂,因心焦兒子沒辦法冷靜,可母親的直覺告訴她,她不能留在楊家。
方秀慘然一笑,「當然隻是我的懷疑,可除了婆婆還能有誰呢?我也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想多了,可我想到了你。」
楊兮瞳孔一縮,「你。」
方秀笑出了眼淚,「親生女兒放在周家寄養長大,完全不會考慮你的感受,在逃難的路上,我親自照料她,她是否薄涼你身為親女真沒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