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勒赤那看完信件嗤笑一聲,“竟然向我借糧食。”
他還缺糧食呢,今年冬日弄不到足夠的糧食,草原部族一定會分崩離析,甚至有的部族會後悔,後悔與楊曦軒斷了合作,更有甚者會投靠楊曦軒。
胡勒赤那好不容易統一的草原,一旦分崩,很難再次統一。
寒風吹著帳篷,胡勒赤那冷的哆嗦下,隨後想到羊毛製作的毛衣毛褲,胡勒赤那臉色越發的陰沉。
他賣了多年廉價羊毛,一直沒見楊曦軒運用羊毛,他還想楊曦軒是為了拉攏他,現在臉被打腫了,楊曦軒私下不知怎麼嘲笑他。
草原的異動並不保密,時刻關注的張旻最先得到消息,張旻陰沉的臉難得有了一絲笑容。
張旻對胡勒赤那的期望很高,草原的兵力強橫,他等著北伐軍回援。
張旻有了好心情,手下官員也難得輕鬆,哪怕傷寒的死亡陰影一直在,官員也難得休息兩日。
楊展鵬的屋子裡燒著柴火取暖,他最近有些發熱,還好他一直藏著藥,這才硬挺了過來。
雖然挺了過來,也留下了後遺症,他的營養不足,自從咳嗽開始一直沒好,屋子裡斷斷續續響起咳嗽聲。
楊展鵬喝了熱水胸口舒服一些,要是能跑,他真的想跑,這一刻有些後悔轉官職了,如果帶兵打仗,他是不是早就假死脫身了。
人一旦病了,內心就會格外的脆弱,楊展鵬想回家,想念姐姐,有的時候也會想起長子振遠和方秀,每次想起長子的時候,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所以才會想起長子。
沒錯,楊展鵬的心裡,長子已經死了,那麼小的孩子如何有能力活下去?
楊展鵬也會想母親,此時的濟州城,楊家是官眷,這意味著與百姓間的隔閡越發深了,以往左鄰右舍有來往,現在百姓都躲著楊府走。
百姓巴不得北伐軍拿下濟州城,明明是張旻坐鎮的州城,然私下依舊有饑餓,買賣人肉一直沒停止過。
百姓心裡真不恨嗎?恨的,張旻的到來並沒有給濟州百姓多少希望,反而買賣人肉有了完整的銷售鏈,積攢的絕望隻待爆發。
楊府的大門緊閉著,巷子內的百姓都認識楊府,衛氏每次出去都要承受百姓審視的目光,這種目光讓人心生恐懼。
衛氏害怕極了,她怕一旦濟州失控,楊府會成為百姓針對的目標,她好像聽到磨刀的聲音。
冬日寒冷又壓抑,濟州城巡視的士兵腳步匆匆,不止衛氏感覺到百姓目光不對,士兵們也感覺到了。
百姓沒有糧食,饑餓下骨瘦如柴,消瘦而顯現的眼睛沉默著,他們盯著士兵,盯著城內官員與官眷。
無聲的注視極大渲染了恐懼,已經有官員想撤回南州。
這就意味著放棄濟州,這個提議沒有通過,濟州的意義是重大的。
楊府,衛氏寸步不離的守著兒子,她真的害怕極了,今日隔壁突然喊她,還丟了東西過來,一顆老鼠頭,她當場就吐了。
衛氏恐懼了,家中隻有她一個人主事,濟州要是亂了,她根本護不住兒子,衛氏看向婆婆住的屋子,最近婆婆病的越發重了。
衛氏抿著嘴,婆婆不能死,婆婆要證明身份,隻有證明他們一家子的身份,才能躲過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