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病好了,我就放他出來,神女可願?”
雨芷柔明白,這是對方最後的讓步。
“好。”
那女子答應一聲,邁開蓮步,她玉體神光璀璨,那片禁錮一方的光幕竟然抵擋不住她的腳步,蕩漾出一層層波瀾,如同光幕主動打開,她就這般輕易地跨了過去。
南星城大衛將眸子一凝,由衷讚歎道,“不愧是神女。”
……
星空之下,光芒飛舞。
微涼的風拂過,讓夜蒙上一層清冷神秘的色彩。
南星城城門外一隅,一片夜湖之上,忽然傳來悠揚的蕭曲聲。
那音律自然天成,安靜祥和,優美動聽,宛如一隻隻藍色的蝴蝶飛入夢境之中,翩翩起舞,拍動迷人的翅膀,讓孤獨與冰冷的夢變得不再可怕。
吱。
少年打開房門,他站在門口,看到那道修長的倩影站在被月光照的半明半暗的走廊上,輕輕吹動玉簫。
少年以為他的意識足夠的堅定,但是當那死亡靈種的邪力爆發,向他的靈識感染來之時,他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那枚靈種。
生長在他靈魂之上的那枚死亡靈種,根本防不勝防。
就算抵過了靈魂的奪舍與泯滅,抵過了身體的腐蝕消亡,最終還是抵不過意識被那靈種感染,漸漸改變。
那女子放下玉簫,轉過身來,歪著頭看著他,玉脖纖細白皙,在月光的照耀下潔白發亮,少年忽然感覺那女子的舉動動作有些可愛。
少年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那女子一雙眸子明亮,見他眉心還有一絲戾氣,又拿起玉簫抵在唇口,靈動的旋律又跳動起來,一隻隻靈蝶在星空下飛舞,讓這片靈境變得夢幻起來。
“歇一下吧。”
少年知曉,吹奏玉神藍蝶曲需要消耗極大的精氣神。
那女子點點頭,把蕭子藏在身後,這女子讓少年明白,什麼是一笑傾世芳。
翌日,易季缺離開了南星城,他要啟程了,這次的目的地是九州的邊疆之地,那片染血的戰場。
易季缺來看望了少年才離開的。
易季缺走後又有一個人到來。
曲玉風雙手負在身後站在湖岸邊上,隔著水麵,羽聰在竹樓護欄上看著他。
“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嚴重,也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好。”許久之後,曲玉風道出這樣一句話。
羽聰明白一些,曲玉風修煉的功法跟浩然正氣有關,對方是聖者的傳人,專門對付像他這樣沾染上邪惡與被黑暗侵蝕的人。
曲玉風應該不知道他身上死亡靈種的事情,那麼如今對方仍然願意相信他,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曾經是對手,惺惺相惜?還是因為那個女子?
一個陰氣濃重的夜晚,少年的意識再次被靈種的邪力感染,有源道舍利與神秘青葉護住他的靈魂與肉體,他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但是死亡靈種的邪力慢慢擴散而來,他的意識被感染,他會漸漸變得不再是他自己。
那女子把少年扶回房間裡,神光璀璨升起,抵擋住房屋外濃濃的陰氣。
女子玉體散發聖潔的光輝,玉指抵在少年的眉心處,在少年淩亂、迷離,又帶有侵略性的目光下,把一股力量渡入他的身體之中,許久之後,少年意識才逐漸清醒過來。
那女子香汗淋漓,嘴唇蒼白,終於露一絲笑意。
少年扶住她的雙肩。
“你!”
“隻是……靈力有點消耗過度而已。”
少年也不揭穿她,而是直接道出真相,“你把你自己神體的玉髓煉化給我了?”
在第一次的時候少年就應該知曉,她的神體是天下最聖潔的體質之一,隻有她身體之中的神髓才能夠讓他抵製靈種邪力的感染。
他欠她太多,他本以為繼續待在她身邊就能找機會報恩,現在看來,他隻會害了她。
她神髓受損,以後落下無法根治的病症,讓她無法神體大成也說不定,她是九州的神女,未來注定要大放光彩,不能現在就被他耽擱了。
“這件事你不用管。”雨芷柔聲音輕柔。
羽聰還是不能接受,他們或許真是一個性子,平常溫柔寧靜,可真發生一些讓人抉擇不斷的事情時,就堅決不讓步。
“那我們做一個約定,如果五日之內你不能抵抗靈種邪力的侵蝕,你就聽我的。”女子看著他的眼睛。
少年知道這是她最後的讓步,“如果你的做法讓我接受不了,到時候我也不會妥協。”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