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滅魂魔帝的後人,這一次魔界毀滅天虛界的陰謀的執行者,途子詣對九州很了解,包括九州年青一代之中一位位天驕的信息,其中便有羽聰,斬殺封界神子、踏上佛門紅塵道,一件件事件讓羽聰不得不受到魔界的關注。
而這個魔界男子,在還沒有見過羽聰本人之前,僅僅通過羽聰的各種行為舉動,便已經猜想到了他的大半來曆,猜想到他一開始原本並不屬於九州,其中的智慧著實了得。
“沒錯,我原本並非九州之人。”羽聰說道,事到如今沒有必要隱瞞。
這男子很聰明,在他認識的人當中也許隻有沐惜能夠與他一比,他也很強大,一身實力超凡,即便在整個魔界之中應該也是年輕一輩之中最強大的那幾人之一。
隻是,他從生下來便患有絕症,注定活不過雙十年華,而且,要不是因為有滅魂魔鼓在,不用十二年,他可能早就撐不住了。
見羽聰回答得很爽快,途子詣微微一笑,但是如今他的麵貌笑起來真的很難看,他原本長得並不難看。
“所以,為什麼?”
為什麼要來九州?為什麼要以命屠殺天虛界之中的生靈?為什麼要肩負這樣的使命?
羽聰知曉對方不是一個好殺之人,反而善愛著世間的每一條生命,不論種族,不分貴賤,但是,他為什麼要答應魔界做出生靈塗炭的事情?其中可能有著魔界眾強者的壓迫,但是這並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因為他是滅魂魔帝最後的血脈,已經身無顧忌。
羽聰想要知曉的並不是對方身為一個魔界之人的理由,而是身為芸芸眾生之中的一份子的理由……
途子詣一歎,“你知道我是滅魂魔帝的後人。”
羽聰等待著他說下去。
“當年,我的先祖為了修煉極致的滅魂奧義走火入魔,屠儘千萬生靈,讓諸天萬界不得安寧,是神道之祖出麵把先祖鎮壓。”
這件事情羽聰聽雨芷柔說過,在神道最鼎盛的時代,這是為數不多的一件讓諸天萬界生靈塗炭的事情。
“神祖一開始並沒有想要把先祖殺死,隻是想要把先祖鎮壓,讓他不再為禍世間。但是先祖並不甘心,不甘心滅魂之法無法走向極致,不甘心自己輸了,不甘心一個時代被兩個人鎮壓,所以他施展了滅魂大道的禁法,用千萬生靈的生魂為引,化為逆天的詛咒降臨到神祖的身上,但是身為神道的主人,仍是神祖技高一籌,中了那道詛咒的人反而是先祖自己。”
途子詣並沒有包庇自己的先祖。
“神祖愛護蒼生,一開始並沒有想要斬殺先祖,卻沒有想到這反而造成了一族之人的滅絕。”
雖然滅魂魔帝已經身死,但是那可怕的詛咒隨著魔帝的血脈降臨到每一個滅魂魔帝的族人身上,造成魔界一族之人的死亡。
滅魂魔帝能夠作為魔界的帝者,他的血脈定然也是魔界之中最強大的一族,可想而知當那血脈詛咒降臨滅魂魔帝一族之時,那等場麵有多麼的可怕、殘忍與血腥。
男女老少,弱小到剛出生的小孩,強大到神王境界的強者,凡是身體之中流淌著滅魂魔帝血脈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幸免。
作為神道神朝的兩位締造者之一,開辟出神道,造福世間億萬眾生的人,神祖一生光明磊落,把詛咒引渡到滅魂魔帝身上,造成一族之人近乎絕滅,這也是神祖為數不多的一個汙點,在當時備受爭議。
“那一場血脈詛咒的降臨很可怕,最後還是魔界的諸位帝者帶著破碎的滅魂魔鼓出麵才勉強救下幾人……”
羽聰心中一動,這便是他們這一脈沒有徹底死絕的原因嗎。
途子詣搖搖頭,“那些人也不過是在布局罷了……”
救他們這一脈,是因為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
“所以如今便是體現你們價值的時候……”羽聰說道。
滅魂魔鼓之中蘊含著滅魂魔帝一身的滅魂奧義,然而隻有滅魂魔帝的血脈才能夠動用,把殘破的滅魂魔鼓帶入天虛界,給予九州年輕一輩致命的一擊,便是他們這一脈最後的使命。
羽聰臉色沉重,“你明明知道你先祖的做法……”
途子詣搖搖頭,看著遠方,“先祖固然有錯,神祖也並非有意,但是在這場因果之中該還的注定還是要還的……”
他先祖不在了,神祖也不在了,他們這一脈也隻剩下他最後一人,這些因果隻能夠由他背負,要不然他如何麵對死在那一場詛咒之中的族人?
他身體之中流著先祖的血,不管他先祖是對是錯,但是他的族人並沒有錯,那些跟他一樣流著同樣血脈的魔界之人並沒有錯,他們需要一個交代,所以,他便來了。
魔界與九州的戰爭,魔界諸位帝者的壓迫,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他身體之中流著的血。
“我身為魔帝後人,先祖留在世間的最後血脈,這便是我的使命,我沒有選擇。”
羽聰沉默,他從出生那一刻起便身患絕症,知曉自己是個必死之人,但是仍善愛生命,不忍殺生,如今卻要用自己的性命換取整個天虛界的生靈,這到底要承受多大的罪惡?
但是正如他所說的,他沒有選擇。
他從踏入九州的那一刻起便沒有傷害到任何一個九州之人,甚至屢次出手救了很多條性命,但是這也不過是他的一種救贖與安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