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羽聰隻覺得身體一沉，渾身冒起冷汗，宛如有數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要讓他的雙腳彎曲下來，但是，他並沒有屈服在那股力量之下。
“聰！”
夢可萱一驚。
羽聰伸出手，把她攔在身後。
“蔣老？”
鳳天院長美目微凝，她容顏無暇，看起來很年輕，像隻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相比起大殿中的白裙女子隻是多了一分成熟與穩重，身為九州五大學府之中的掌管者，她的地位很不凡，或者也可以說實力很不凡。
“蘇院長，這是我們封界的事情，希望不要插手。”
蔣三老開口，他的臉色陰沉，身上有一股可怕的封禁力量在彌漫，讓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神色都不由變動起來。
羽聰內心一震，沒想到那個老者竟然肆無忌憚地向他出手，然而，降臨在他身上的那一股力量十分強大，把他壓得死死的，如果是尋常的第三境修士早便跪下或者倒地，他雖然看起來擋下了，但是身體卻無法動彈。
白裙女子張開雙手擋在羽聰的身前，直直看著那位封界的老者，“前輩在做什麼？我們帶著神鏡碎片及時趕回了九州，拯救了九州一命，難道前輩還要殺我們不成？”
“我隻動他，這跟你無關。”
蔣三老看了白裙女子一眼。
夢可萱搖搖頭，神色堅定，“我們不分彼此，我便是他，他便是我。”
此話一出，大殿之中的諸位九州王者都詫異起來，因為他們早已認出羽聰的身份，知曉他跟九州的玉霄神女關係匪淺，如今的這個女子又是什麼來曆？
蔣三老臉色陰沉，“正因為是他及時帶著神鏡碎片趕到邊關，所以在現界界壁之上的時候他沒有死，我饒了他一命，如今，竟然沒有辦法從他身上把神鏡碎片的掌控權分離出來，那便隻好殺了他，讓神鏡碎片變成無主之物。”
這話不僅是說給白裙女子聽的，更是說給在場的各位九州王者聽的，殺與不殺，其實跟羽聰本人或者白裙女子都沒有太大的關係，隻要在場的其他人，或者多數人同意那便行了。
在強者的麵前，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力，即便是自己的生死。
白裙女子的臉色逐漸沉默下來。
“畢竟是他帶著神鏡碎片趕到，才拯救了九州。”七城主開口。
“那隻是赤王的囑托，沒有他，赤王同樣也能夠帶著神鏡碎片回來。”蔣三老看著羽聰，眼中開始流露出殺機。
清羽神王開口了，他搖搖頭，“神物認主，沒有他，即便是赤王也無法收服太虛神鏡碎片，終歸還是因為他，九州才得以拯救。”
“那又如何！”
一聲嗬斥在大殿之中響起，與此同時還有殺氣彌漫。
蔣三老忽然厲聲道，“他殺了我封界的人，竟然你們不願動手，不願背負罪名，那麼我來動手！”
七城主等人沉默，他們都知道，蔣家三老一生無子，但是卻對這一代的蔣家老五極為疼愛，視作自己的親孫子，蔣乾河不僅天賦非凡，而且身後有這尊王者撐腰，所以一直被視為封界的下一代傳人之一，然而沒想到卻英年早逝。
“當時我並沒有下殺手，你們都說是我殺了他，然而我跟他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你們為何不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離水界？又為何要來殺我？”
羽聰強忍著身上的那股威壓，抬起頭來，雙眼之中閃爍光芒，原本他並不想繼續追究這件事情，因為其中疑點重重，他當初並沒有下殺手，而蔣乾河卻死了，還有天水帝族那神人、那女子……
此話一出，蔣三老目光更寒，因為他對這件事情知曉得更多，自家老五喜歡天水帝族那丫頭他是知道的，如果讓世人知曉九州遠古八大家的傳人為了跟彆人爭奪一個女子而死，那豈不是讓封界淪為笑話？
蔣三老雙眼眯起來，“就算是他無理在先，就算是他先出的手，但是他終究是我封界未來的傳人，他死了，你就必須要給他陪葬！”
冰冷的聲音在大殿之中回蕩，在這一刻，那老者不再是邊關的守護者，而是封界的王者，蔣乾河的三爺。
“這麼說來，我們帶著神鏡碎片回到九州，是主動來到了虎口，這對我們來說似乎是錯的？”白裙女子臉色忽然冷下來，即便麵對九州諸位王者亦是沒有任何畏懼，事情已經說到了這一步上了，便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們帶著神鏡碎片回來，避免了九州生靈塗炭，他們心中亦是高興的，但是，卻是主動送入虎口。
他們明明可以選擇不來，然而，他們為了九州的安危果斷放棄了回家的希望，他們帶著神鏡碎片來到邊關，拯救了九州，他們不奢求什麼榮譽與獎賞，隻求九州大陸能夠免於戰火，他們成功了，然而，如今他們的生命卻是受到了威脅，那股威脅竟然是來自九州的諸位強者，這不得不說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放肆！”
雷千寂怒道，聲音如雷，其中帶著一股可怕的力量震蕩而來，讓白裙女子不由悶喝一聲，吐出血來。
“萱兒！”
羽聰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