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這個選擇便是毫無疑問的。
直到如今，明吾家主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動，變得嚴肅，不怒自威，隻是不知道，此刻的他的身份是作為明吾世家的家主，還是一位父親。
“你決定好了嗎？如果你的選擇是這個，你將不再是明吾世家的子弟，從此與明吾世家再無瓜葛。”
“父親！”
明吾奕臉色大變，兩家確實存在世仇，但是……為何要這般決絕？
明吾家主製止了明吾奕的話。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但凡選擇，必定有代價。”
眾人麵麵相視，這已經是明吾世家的家事，他們無法插手。
讓自己的女子獻出雙眼拯救世敵之家的兒子，自己的女兒、世敵的仇怨、明吾世家的臉麵、普照眼自古的輝煌與榮耀等等，沒有人知曉明吾家主心中是如何思考與權衡的，也沒有人能夠明白他做下這個決定的目的與意義。
南宮家主看了明吾家主一眼，或許在場之中隻有他才明白對方為何要這樣做，其中，還牽連著一些明吾世家不可告人的秘密。
紅裙女子忽然在她的爹爹麵前跪下，女子早已淚流滿麵，但是很堅強。
“是女兒不孝，辜負了爹爹，辜負了明吾世家……”
“九真……”明吾奕欲言又止，終究是不忍地轉過頭去，他的妹妹已經長大，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三叩過後，明吾家主把自己的女兒扶起來。
“你雖然不再是明吾世家的人，但卻永遠是我的女兒。”
“爹爹……”
明吾九真早已哽咽，她很幸運，即便出生在大世家，依舊有疼愛自己的父母跟哥哥，知曉她的爹爹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或者苦衷。
“去吧，你已經做了選擇，但是你還得說服他。”
至此，羽聰等人才真正鬆了一口氣，輕輕笑起來，希望那兩人的結局是美好的。
……
月城，寒冰古洞之中，薑神醫等人把南宮尚天喚醒。
自從天虛界之中回來，南宮尚天曾醒來一次，然而因為受到那道天道神通的反噬，之後便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眾人離開寒冰古洞，隻剩下南宮尚天跟明吾九真兩人。
“小心。”
明吾九真小心翼翼地扶著男子在一張寒玉古床之上坐下，他身上的傷勢很重，要知道這可是天道力量的反噬，如今還活著已經是幸運。
南宮尚天捉著她的手，他隻是虛弱，但是並不傻。
“告訴我，真正救治我雙眼的辦法是什麼？”
明吾九真咬著紅唇，聲音弱下來，甚至有一絲求饒的意味，她本便不是一個強勢的女子。
“等把你的眼睛治好後我再告訴你好不好？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你的眼睛……”
聽著女子的嬌酥柔弱的聲音，南宮尚天心生一絲不忍，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會退步。
南宮尚天搖搖頭，“九真，你是知道的，我的眼睛不能用一般的方法救治。”
明吾九真緊緊握著他的手，雙眼紅潤，欲言又止。
“是不是需要你付出什麼代價？”
南宮尚天一歎，南宮世家跟明吾世家的衝突在九州的各大世家之中是最激烈的，他的父親，南宮世家的家主不會僅僅因為他們兩人相互喜歡便讓明吾世家的人出現在南宮祖地之中，因此，定然還有彆的目的，定然跟他的眼睛有關。
明吾九真手心一緊，眼中淚光閃動，然後不由緩緩鬆開手，她便知曉自己瞞不過他。
“你是不是怪我……”
會欺騙人的女子，定然不會討人喜歡吧，更何況是欺騙自己喜歡的人，但是，她心中真的很害怕。
南宮尚天一怔，緩緩抬起手，因為眼睛的緣故，手停在半空。
紅裙女子握住那隻手，讓那隻溫暖的大手靠在自己的微微潤紅的嬌嫩臉蛋上，輕輕磨砂。
南宮尚天微微一笑，他雙眼已經殘疾，眼眉垂下，但是臉龐很乾淨，依舊神俊非凡。
“是不是哭過了？”
不知道為何，明吾九真隻覺得瓊鼻一酸，握緊那隻手，使勁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