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夢!
空空!
黑暗之中,一道道詭異的幽光無聲無息地從魔海深處升起,向魔淵的上空蔓延,比昨日的更甚。
呼呼!
海風呼嘯,不斷從海麵吹來,魔域海岸,夜晚的溫度跟白天的完全不能夠相比,那是一股侵入骨髓之中的寒冷,由於常年居住在海岸,所以村裡的人對魔海的寒冷擁有一定的抗性,這一點跟普通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房間之中,燭火快要燃儘,隻剩下微弱的火光一閃一閃。
兩人坐在木桌上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說話,女子手中握著一隻杯子,羽聰身前也擺放著一個,壺裡的水已經倒完。
小屋裡很暖和,氣氛很安寧,甚至會覺得有些溫馨,很平常的那種。
就是這樣,才會讓人覺得怪異。
羽聰抬起頭,漆黑的眸子深邃,很吸引人。氣氛是好的,讓人覺得溫馨的東西大多都是好的,但是對於他來說,或者更準確一些,在他的角度對於他跟她來說,這是不妙的,因為他一直在抵抗。
“聖女不要說點什麼?”
這女子平常話很多,但是此刻有些反常,覺得反常的人針對反常的人詢問反常的話題,很多時候其實並非是想要回歸正常,相反地,是為了適應反常。
“啊?”
女子小臉上有些愣神,像是那種忽然驚醒的狀態,容顏無暇,紫眸星光一閃一閃的,即便是愣神,一舉一動亦是讓人覺得完美,無可挑剔。
“要說什麼?”
罕見的是,女子向他反問起來。
羽聰皺眉,“聖女是在想事情,還是在……享受?”
所謂的享受是一件很複雜的東西,其中蘊含的意思其實有很多,比如高興地做某一件事情,又比如某一件事情讓自己很快樂,前者是主動,因享受而做,後者是被動,因做而享受,然而還有另一種情況,那便是不知不覺沉淪在還未到來的夢境之中!
這種情況便更複雜,因為那一刻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沉淪其中。
羽聰的這句話,可以是中性的,因為隻是一句疑問,也可以是褒義的,享受是美好的東西,然而,還可以是貶義的,放在他們兩人相互算計的角度上來說。
女子盈盈一笑,不管是否是貶義,也不生氣,“你覺得我又在算計你?”
女子伸出玉手想要幫他倒些茶水,看到壺口已經沒有茶水流下,不由一怔。
羽聰把她的舉動看在眼裡,眉頭皺得更緊,一般情況下這樣的舉動代表著不妙,不管是他還是她。
“不,這一次,難道聖女……是在算計自己?”
蘇紫櫻思考著他的話,聽起來很莫名其妙,但是對於她來說卻很容易懂。
女子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想要算計彆人,必須先把自己也算計進去,這一招卻是很高明。以自己為誘餌,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卻能夠讓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入陷阱。”
“聖女不怕誘餌不但沒釣到魚,反而不明不白地沒有了嗎?”羽聰沉聲道,也是在提醒她。
女子卻是嫣然一笑,聲音清脆動聽,眸光閃爍迷人。
“怎麼沒有的呢?是被吃了嗎?”
羽聰忽然麵無表情,“是誘餌沒有放好,自己落下的。”
“沒關係,不是說了嗎,總會有風險的。”
羽聰沒有再說話,他說服不了對方。
女子一笑,也沒有再開口。
於是乎,小屋裡的氣氛更怪異,先前的那股溫馨像是發酵起來一般。
咚咚!
屋外傳來敲門聲。
兩人起身推開門,是那個藍色秀發的小女孩。
“阿嵐?怎麼了?”蘇紫櫻問道,聲音柔和,就像鄰家大姐姐。
“大姐姐……能不能拜托你們一件事兒……”阿嵐吞吞吐吐,小女孩一雙小手纏繞著,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羽聰跟蘇紫櫻兩人對視一眼,不知曉這小女孩想要他們幫什麼。
“說吧,大哥哥跟大姐姐一定幫你。”
“是……是這樣的,村裡有幾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他們……要喝奶……”小女孩臉色羞紅,說到後麵的時候,頭垂得低低的。
“啊……”
蘇紫櫻忽然滿臉通紅,似乎真的被小女孩的話驚到了,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我……我,沒……沒有啊……”
羽聰睜大眼睛看著她。
“啊?!”
阿嵐小臉一怔,不斷搖手,“不是!不是!我是想說大哥哥跟大姐姐明天能不能陪我去找一些獸奶,村裡有幾個剛出生的小孩……”
羽聰跟蘇紫櫻是見過的,村裡除了老人,年齡最大的便是阿嵐,除此之外,剩下的幾個都是剛出生不久的孩童,還未過斷奶期。
阿嵐走後,小屋更安靜了,針落可聞。
女子握著雙手,滿臉紅潤,暈霞沿著脖子,在雪白的肌膚上蔓延,一直往下,柔軟的紫裙之下,輪廓清晰而朦朧,羞態之中,愈發魅惑。
壓抑跟旖旎跟聯想之中,羽聰不由咳嗽兩聲,還是沙啞的,感覺很悶,他忽然很想吹吹夜裡的海風。
“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