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個遍也隻在她娘的手上看到了一個鐲子,和自己發髻之上的那個翠玉簪子,一想到竇家竟然落得個如此下場,眼淚又如大雨一般落了下來。
把娘的鐲子塞進了她娘的袖口裡,堂堂竇家夫人死了連個陪葬品都沒有,這個鐲子得留下,把自己的翠玉簪子拿去當鋪當了。
掌櫃是他爹原來的夥計,雖然這當鋪讓鴻萬千接了,但多年的主雇情分,讓這唯一的簪子沒少當。
換了些碎銀子,雇了四個人,竇若音扶著竇青,兩人跟著找了一塊荒地,爹娘便埋在了那塊荒地之下。
沒有石碑,就撿了塊扁長的石頭立在了墳前,這裡是荒地,不會有什麼人來,立塊石頭隻是怕日後雜草叢生,找不到爹娘的墳。
如大夢初醒,眨眼之間高床軟枕就變成了風餐露宿。
不管怎麼樣,姐弟倆總得活下來,可是竇青還沒長身體,一個半大的娃連苦力都做不了,竇若音又是一介女流,哪裡去找什麼活計。
或許是命該如此,竇家大小姐和少爺硬生生的淪落成了乞丐,每日磕頭乞討隻為兩人生計。
乞討了大半年,兩人瘦的皮包骨頭,蓬頭垢麵,都脫相了,身上也是又臟又臭,可為了活下去又能怎麼辦。
鴻萬千每次見到他倆都會給上幾個銅板,順便奚落嘲笑一番,姐弟倆也習慣了,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得,隻是那些銅板他們從來沒用過,等他走後便扔進河裡,就算幾天沒吃飯,寧願和狗搶食,那銅板都不曾用過一個。
天無絕人之路,饑寒交迫讓姐弟倆看不到希望,月色明亮卻無心欣賞,就這麼一個稀鬆平常,月明星稀的夜晚,從此改變了竇家姐弟的命運。
大半夜的早已入寒冬,寒風呼嘯如削骨去肉。
身上那兩件單薄的衣裳還是竇家帶出來的,幾日沒吃到什麼東西餓的兩人前胸貼後背,頭暈眼花。
特彆是竇若音,竇青在長身體,雖然在乞討,但隻要討到半個饅頭一個銅板,她都會先給竇青吃。
長時間的食不果腹讓兩人都隻是苟延殘喘的勉強活著,雖然竇青吃得多,可竇青是男娃,多吃的零星半點根本感覺不到什麼,在兩人快餓瘋的時候,一個看著弱不經風的女子大半夜的一個人出現在了街頭之上。
月光之下,女子穿著黑紫色長衫,腰間掛著一個香囊,兩手空空,從瑟瑟發抖的姐弟兩麵前走了過去。
竇青也是餓的不行,見這麼一個弱女子大半夜的還是一個人,便心生了強搶的念頭。
還沒等竇若音反應過來,竇青已經跑了出去,本想著架住她讓她自己交出銀子,可哪知道離那女子近身一尺,手剛想架她的脖子,一陣比寒風還迫人的氣勢讓竇青瞬間摔了出去,久久沒有起身。
氣勢蓬勃而出,離得較遠,剛想起身的竇若音都被衝的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
女子倒也沒有動手,冰冷的聲音傳出,“不要命了是不是?”
竇青趴在一旁扭著身體,看著有些痛苦,竇若音爬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女子的麵前。
“是我們的錯,我們太餓了,他一時糊塗,還請你高抬貴手留他一命,我隻剩這麼一個弟弟了……”
這一跪女子有一會沒說話,竇若音磕著頭一直沒停。
不是這女子不想放過他們,隻是這一跪讓她想起了當年的自己,蓬頭垢麵、食不果腹、可憐無助、委曲求全,哪一點不像自己?
“一人一顆,有個地方不用挨餓,不用遭人冷眼,能讓你們活得像個人,去是不去?”
女子從懷裡拿出了兩顆丹藥給了竇若音,竇若音想也沒想就吃了一顆。
“去,我們去。”說著便點著頭把另一顆給竇青服了下去。
丹藥有些苦澀,兩人都咬著牙吞了下去,竇若音知道眼前這女子不是普通人,想殺他們易如反掌,現在的他們和那街邊的狗也差不了多少,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起來,跟我走。”
姐弟兩對視了一眼,沒有說什麼,靠著剛剛吃下去的丹藥,三人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落葉峰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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