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的,老頭怎麼說的?”
……
餘暉之下,陳三一個人嘀嘀咕咕的說著話,朝著信箋上的柏木鎮走去,是龍虎山附近的地界,走了許久才想起來騎靈虎趕路,可把陳婉兒給嫌的。
廟吉鎮常府,常玉頭疼欲裂,一想事頭就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疼得她直在床上打滾,可把她爹娘和小翠心疼的。
三人除了把郎中請來也是束手無策,可這郎中都不知道來了多少遍,起色幾乎沒有,至少在常青鬆看來,那些湯藥喝不喝也沒什麼多大區彆。
彆地的好郎中也不是沒請,就差去皇城請禦醫了,可那些郎中也隻讓養著,說法都差不多,喝點排淤的湯藥就行了,常青鬆也隻能搖頭歎氣。
楊成子走了之後,自家閨女頭疼的毛病犯得更厲害了,傻子都知道定是想他了,可這又能怎麼辦呢。
他們今世有緣無分,這是楊成子的原話,而且茅山曆經大劫,他是去接掌茅山了,就是常青鬆也知道他和常玉已經不可能了。
楊成子走的那一日,常玉哭的有些莫名其妙,她覺得自己並不是很傷心,但是眼淚卻是不爭氣的流個不停。
對於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雖然長得很合她意,但她實在不覺得自己能這麼傷心。
而且他抱著自己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推開呢,他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為何他的胸膛那麼熟悉,為何他流淚了!
雖然常玉沒有刻意去想這些事,可腦袋裡總會有這些疑惑突然蹦出來,吃飯的時候,賞花的時候,和翠兒說話的時候,坐在長廊上回頭看的時候。
越是頭疼,越是會有幾個熟悉且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之中,好像在街上,好像在屋裡,好像在池塘邊。
這些身影伴隨著頭疼欲裂都會慢慢模糊,直至消失不見,興許是夢境,興許是疼的迷糊了,頭疼過後每每睜眼坐在床邊的都是娘,還有不知如何是好的爹和翠兒。
最心疼的就是常玉她娘了,她可沒有失憶,這丫頭從小都沒受過半點委屈和一絲苦楚,這一年的功夫卻是災禍不斷,苦楚連連。
先是被那塊妖骨纏上受儘痛苦,差點就死了,又不聽他們勸,跟著楊成子離開了大半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回來之後以為要成親了,日後太平了,哪知道失憶了不說,連姻緣都斷了,常玉倒是想不起來了,這些日子,常母額前都多了許多的白發。
為了讓常玉少受些苦楚,也為了常家這獨女有個好的歸宿,常青鬆想儘了辦法要讓常玉走出常府,哪怕是去聽聽戲,逛逛鋪子,也好過悶在府裡。
常玉以前可不是這種性子,那是三天兩頭的就要帶著小翠出去逛的,要不一個月七八十兩的銀子能用的掉麼,為此常青鬆還要特意派人去盯著,就怕這丫頭膽子大,弄出點什麼事情來,要不就是怕被人盯上,總之沒少操心。
事情並不像常青鬆想的一般,什麼法子都想了,哪怕是用騙的,十來天的隻給她騙出去了一次,也沒多久就回來了,還被常玉一頓臭罵。
自那之後常玉沒再踏出過常府,小翠和她娘也成了她少有的說話對象,像受了刺激一般,這丫頭開始變得少言寡語了起來,可明明她就不記得以前的事,這可把幾人給鬱悶的。
閨房之中,常玉拿著一本閒書翻看著,圓桌上擺滿了好吃的糕點,還有一個靜心凝神的香爐。
縷縷白煙飄忽不定,隨著微風搖擺,淡淡的香味讓人聞著心情大好,隻是屋裡,常玉和小翠似乎並沒有因為這種愜意的雅靜而心情愉悅。
小翠給常玉敲著肩,多年的相處,不看她小姐的眼睛也知道她定心不在焉,糕點一塊未動,那一頁也是許久未翻。
“小姐,我們要去院子裡走走麼?你都看了那麼久了,老爺花了好多銀子在池子裡放了幾條錦鯉,可好看了。”
“小翠,小姐我何時開始犯頭疼的毛病的?”
翠兒一愣,緊張道“好像以前就有,我也記不清了。”
“那我怎麼不記得以前有郎中三天兩頭往我這跑呢?”
“興許是小姐忘了吧,小姐為何問起這個呢?”
“我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可我又不敢仔細去想,一想就頭疼。”
“不知道小姐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嘖,街上那狗長這麼快麼?前些日子我才見那幾隻小黑狗在吃奶,這才倆月吧?那小黑狗已經生仔了?”
“嘿嘿……小…小姐你眼花了吧,哪有這麼快的,你定是認錯狗了。”小翠驚慌道。
“不可能認錯啊,屁股上一撮白毛,像個茶壺一般,怎麼會認錯?”
“興興許長一樣呢,弄不好是它娘吧。”
“它娘是黃毛的,我能認錯?”
“哎呀,小姐你琢磨那狗乾嘛,興許那狗就是倆月能生仔了呢,誰也沒說不行不是。”
“不對不對,我得去問問那小黑的主人,都喂什麼東西了,能長這麼快!若是照他這麼個喂法,喂喂爹的那些錦鯉,那過倆月不還滿池子的錦鯉了!”說著常玉便要起身,小翠慌忙給攔了下來。
“小姐小姐,我去幫你問,你是常府的大小姐,那種粗人還是個男子,你可不能就這麼去問了,若是傳出去了,那可怎麼辦。”
“也行,那你去問問,還有李家的宅子也幫問問,倆月時間那麼一兩畝地的宅子就蓋好了?”
“這個我知道!人多,好幾十個人一起蓋的,當然快了。”小翠沒底氣的說道。
“反正我覺得哪裡好像有點不對,這些日子娘的白發好像也長的好快,翠兒你說不會像這些怪物異誌裡寫的,我們碰上什麼不尋常的事了吧?興許已經過了很久了,隻是我們自己不知道!”
“小姐你不是不信這些麼,怎麼這會又信了?”
“我不是說興許麼,不是有句話說空穴不來風麼,既然那些書寫的跟真的一般,誰知道是真是假,興許寫這書的人就碰上了呢,要不人家能寫這麼好看。”
“那也沒有辦法,就算我們是碰上了這些不尋常的事,寫書那人也沒說怎麼破不是,碰上了也隻能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