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磅礴的妖氣一下子透體而出,霎時馬車就被震得分崩離析,馬兒受了驚,一路朝著前邊狂奔而去。
戚敬煌和魏儒風離得太近也被一下震退數步之遠,與此同時沙塵遮眼,被捆的那些人都被迫眯起了眼。
孟常安雙眼通紅,抱著她娘飛身而起,馬車剛離開兩人便穩穩落地,隻不過她娘已經沒了生機。
小丫頭將她娘平躺在了地上,孟夫人閉目安詳,可戚敬煌眼中,孟常安已經被殺意完全蒙蔽了內心。
通紅的雙眼已經沒了讓人憐惜的可憐,取而代之的是凶狠,那種殺了千百人的惡人眼中才有的凶狠,就如那些邪師惡道一般。
一看不對,戚敬煌閃身到了孟常安身前,阻攔道“不,我得先問出這些人到底是何門何派,你再殺他們,否則我們無法替你爹娘報仇!”
雙手顫抖的孟嘗安抬眼道“你……是在給他們求情麼?讓開!”
話音剛落,孟常安一掌打出,隨之而來的便是精鋼鐧般的妖氣化形,戚敬煌躲閃不及,直中腰腹,霎時雙腳離地騰空而起,飛出了十來步遠。
好在有妖氣護身,可五臟的翻騰還是無法避免,滾落在地一下子都沒能起身。
與此同時,兵臨再次從天際掠了過來,那一聲“嗡”的震顫,帶著不小的殺氣。
魏儒風深感震驚,想要阻止可那腳跨不出去,這可是要死人的!
果不其然,喘息之間,道道槍意直衝數人,帶著殺氣的觀山槍意氣勢無雙,且槍意陰狠毒辣。
“嘣嘣嘣……”
一陣摧枯拉朽的沉悶聲傳出,一地的殘肢斷骨,彆說剩下的那個人腿軟,魏儒風和戚敬煌看著都腿軟。
看向最後一個被捆綁的結結實實,已經冷汗滿頭,顫抖不已的人,孟常安冷聲道“你們是哪個勢力的?”
一字一頓,透著殺氣,讓人心顫神慌。
那人結結巴巴道“千千千機殿,我們是
來暗殺不鳴山穀主柳千峰的。”
此話一出,戚敬煌、魏儒風俱是眉眼大張,孟常安更是不敢置信,到頭來她爹娘還是都死在了那些勢力手中,她娘竟然還成了人家的替死鬼,這口氣她是真的咽不下。
一呼一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來,牙關咬得死緊,下一刻長槍的一道縱劈幾乎使出了全力。
麵對數丈的槍意,那人完全沒有抵抗之力,霎時四分五裂,摧枯拉朽的槍意並沒有因為那人的分崩離析而停止。
陰柔強悍的槍意打出二十來丈遠,打斷了數十棵高樹才完全消散,長槍墩地,孟常安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這世上的最為珍貴,失而複得,又在眼前眼睜睜的失去,這種無法忍受的折磨將這丫頭徹底擊潰。
一根根長針從她娘身體之上拔了出來,致命傷在太陽穴和天池穴上,可以說是一擊斃命。
好在有蒙汗藥的關係,並沒有什麼痛苦。
孟常安抱著她娘哭了許久,這次離彆便是再也不見,舍不得。
兩個大男人看了都萬分不忍,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半個時辰過後,魏儒風將孟母以藤條纏繞,像一口木棺一般,三人做了最後的道彆。
按照孟常安的意思,戚敬煌以土沼將木棺沉於丈地之下,讓她娘遠離世間的苦楚,從此安寧。
“常安,彆哭了,你爹娘都已入土,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牽掛的,我們回去吧。”戚敬煌試探性的說道。
“走之前我要替爹娘報仇,他們所有人都要陪葬。”孟常安抹著眼淚,聲音沙啞。
“怎怎怎麼報仇?”
魏儒風擰著眉頭,一臉大事不好的樣子,問是這麼問,可他已經猜出這丫頭會說什麼了。
“天行宮,春秋殿,千機殿,我要讓他們在江湖上消失!”
“可……”
“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會去的,你們幫不幫我?”
兩人對視一眼犯起了難,濫殺無辜可是宗規中的死罪,這要是被宗門知道了,恐怕他們三個都是死路一條。
看著兩人麵有難色,孟常安沒有說什麼,轉過了身,朝著林子的東南邊走去。
“常安,你等會,我去,我也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大不了一死,我陪你去。”戚敬煌攔在了孟常安身前說道。
“我……我也去,這些勢力當真是目無王法,娼匪之徒,我們去殺個痛快,是死是活我們三個一起!”
孟常安眼中泛出了淚花,“你們真的和我一起去?”
“不去是王八,走!”
三人離開了高樹林,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片片樹葉的飄落又變得稀鬆平常,三人的身影也慢慢的消失在了黑洞洞的深處。
就在這一晚,離高樹林十五裡的融山堂被人蕩平,沒有一個活口,一個個的死相極慘,大多四分五裂,沒有全屍。
融山堂的堂主更是被一柄長槍穿身,釘在了立柱之上,死時痛苦萬分,血流不止。
又是兩日,鵜鶘、蕩山、經久、山海、龍川、碎月、虎賁、百裡、饕鬄、南翎、斷劍、青石、血雀、南燕、七星。
就這麼兩日的功夫,十多個勢力分堂被三人悉數蕩平,所到之處一個不留,這些分堂都是那三個勢力的。
雖然這些人都和孟家無冤無仇,可誰讓他們是這三個勢力的門人呢,在殺紅了眼的孟常安眼裡,他們就是助紂為虐,一個個的都該死。
戚敬煌深知孟常安心中的仇恨有多重,但他更知道這丫頭對禦魂宗有多重要,無法阻止她,便隻能護著她了。
待她哪一日覺得自己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自己覺得該收手的時候,將她帶回宗堂,後邊的事有陳三在便交給他了。
想得倒是挺好,可事情的轉變並不如他所想。
縱使孟常安已經是禦仙靈,傳說中的天下無雙,但他們三個還是差點就殞命在了道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