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個禽獸談什麼雅興,按照說好的行事,若有什麼不對勁,還是在這裡彙合。”
片刻之後,兩人離開了這片樹林。
這地界有很多他倆熟悉的回憶,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
明麤堂是禦魂宗地界最邊界的分堂,地勢的關係,分堂不小,門人快兩百,堂主宋昆龍也是二十來個分堂主之中實力中上的。
這些日子,明麤堂地界發生了幾件大事令宋昆龍有些不安。
第一件事,離明麤堂不遠的開天宗分堂薑武堂,四個門人半個月前被暗殺了,無一例外都死於禦魂宗的技法之下,而且誰乾的不知道。
第二件事,人是誰殺的一直沒查出來,驚動了開天宗宗堂,薑武堂更是有些抑製不住心頭怒火,明麵上沒有動手,暗地裡卻使起了絆子,買賣受到了很大影響。
第三件事,傳書到宗堂的兩封事務函一直沒得到回複,他們明麤堂仿佛成了孤島,與世隔絕,出了這麼大的事,這是極其不正常的。
屋子裡,宋昆龍背著一隻手,手中拿著一塊已經把玩到包漿的小木章,來回踱步。
“堂主,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我怕薑武堂遲早要對我們動手。”
說話的是明麤堂的管事趙京隆,高高瘦瘦,看著有些城府。
“我知道,可得等宗堂的回音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四天了,怎麼一個回信都沒有。”
“薑武堂的管事今早已經派人催促過此事,這人不來我倒還覺得正常,可這人一來,似乎這事倒是有些不對勁了。”
“如何不對勁,怎麼說?”
“這麼大的事我們定是要請示宗堂的,他們開天宗不可能不知道,有什麼好催的,而且這會兒宗堂的回應遲遲不來,裡頭恐怕是有人從中作梗了。
若真是這樣,恐怕他們死的那四個門人和他們開天宗就脫不了乾係,這不就是要無事生非麼?”
宋昆龍看著趙京隆,半晌沒說話,想來開天宗此前確實也沒少乾這種賊喊捉賊,無事生非的事。
隻不過自打陳擎天做了宗主之後,收斂不少,說起來天下太平,他們哪裡撈得到好處,難不成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你怎麼回複他們的?”
“我說此事我們得等宗門回應,兩日之內會給他們一個答複。”
“兩日?”
“沒辦法,這事已經發生這麼些日子,想要一直拖下去定是不能的。
他們管事也透了底,即使我不說兩日,兩日之後若還是沒有答複,他們堂主也會親自上門討要說法的。”
宋昆龍歎了一口氣,“希望這回信隻是延誤了,要不此事可大可小,弄不好還要牽扯到門人性命。”
明麤堂以西五六裡的轉水村。
兩個小娃娃正在小溪邊戲水打鬨,不遠處他們娘在搓洗著衣裳,相隔兩丈遠一男子在溪水中壘著石塊。
壘成了一大個圈,進出隻有一個口,大圈裡放了好些大石頭,裡頭弄得像迷宮,還挺複雜。
這種大圈叫石籠子,大魚小魚的一遊進去就很難遊出來了,才把一條魚給扔上岸,眨眼又一條。
“爹,要不我們把魚烤了吧,上次烤得也挺好吃的。”大一些的男娃娃說道。
“烤著吃就烤著吃,那你倆一會可得幫娘一起生火啊,我再抓兩條就夠了。”
“爹,我能吃大的那條麼。”女娃一臉渴望,小模樣可討人喜歡。
“大的,給你吃最大的,一會再打隻山雞吃吃,我們吃飽了再回去,省得你娘再做飯。”
小丫頭嘻嘻一笑,眉眼彎彎。
抓魚這人是禦魂宗明麤堂的門人,一家四口就住在轉水村裡,銀子掙得不多,但一家子也算是衣食無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你就是顧金海吧?”
對岸不遠處石灘上,陸穿雲沿著河灘走了過來,言辭不善,同行的還有章敬堯,說著話把一本冊子放進了懷中。
顧金海是宗門中人,來人是善是惡還是能分辨的,一股妖氣透體而出,直衝兩個娃娃和不遠處的媳婦。
“快回來,我們要走了。”
女子察覺到異樣,慌張招呼兩個娃娃,退到了邊上,想要離開。
“彆廢那力氣,今日你們一個也跑不了。”章敬堯不屑道。
兩個娃娃非常害怕,依偎在他們娘身邊。
顧金海凝重道“你們是誰,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
“我們是誰不重要,要怪就怪你自己為何是宗門中人,太太平平的做個普通人不好麼,不止自己要死,還連累家人。”
“你們……你們是落葉峰的邪師。”
“唉!你這眼力勁還不錯,不過你不知道我們以前的身份吧。”
神色一冷,石灘上的女子和兩個孩子的腳下一個泥沼顯現,隨著幾聲尖叫,三個人開始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