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維護他,幫助他,新婚後不久便助他回到公安。
一路走來,從來沒有違背過自己的心,自已的意願,哪怕是同公瑾決裂,和孫權反目,我都不懼怕。
我一心要和劉備匡扶漢室,匡扶天下,到頭來,我人還在荊州,他便有了吳莧。
他的理由合情合理,讓你無法拒絕,他說他是為了益州。
那時我心軟,隻覺得吳莧和我一樣都是可憐的女子,隻覺得他劉備也隻不過是房裡多收了一名女子。
現在想來是多麼可笑,多麼諷刺,我知道,在劉備心裡是我對不起他,是我不辭而彆,不經他的準許私自離開了他。
可是他就對的起我麼?
不過一年多他便放大聲勢,高喊著要迎娶吳莧為妻。
我不過離開他兩年多而已,他便真的納了吳莧,他真的娶了她,而且還命使節各郡縣奔走相告,以來祝賀。
他是氣我當初不辭而彆,還是彆有用心,他這是在告訴全天下的人,我已經被遺棄了,他的新夫人是吳莧。
如今看來,劉備走的這步棋,早有預謀……
我早已被劉備拋棄,被算計,我還傻傻的以為他是迫不得已,不是真心所致,不是成心要收吳莧為妾。
天下最傻的人就是我,虧我還那麼相信他,處處維護他,顧及他的感受,他的想法,是我錯了,是我真心錯付了。
而今,多麼可笑,我就是一個大笑話,被世人嘲笑之人,我才是那名多餘的女子。
我還癡癡的為他人考量,為劉備謀劃,讓他儘早取下益州,多麼可笑,多麼自嘲……
我就是那個多餘之人,在荊州是,在東吳亦是……
世間最愚鈍之人……
世間最愚鈍之人便是我……
我該怎麼辦啊……
天下之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如今的我隻想哭,痛痛快快的哭……
“哈哈哈……?”
我被拋棄了,是棄子了,是棄子了……
我以死相逼,就是不想孫權在擺布我,擺布我的人生,生怕劉備蒙羞,即便是死,我也要死的清白,死的慘烈。
可是,如意不同,她還小,她的人生還沒有開始,恐怕就要我和一樣了,慘烈的犧牲掉。
如意在我這,每天除了讀寫雜書之外,便是無休無止的做著她的女紅。
我看著她每天開心燦爛的笑臉上是天真無邪,多麼可愛的孩子啊……
伯言在閒暇之餘也經常過來探望,說是探望我,其實他接觸的都是如意。
我看在眼裡,也不便說些什麼,起碼我連自保都無能為力。
今天,伯言支走了如意,我知道他有話要說,不管他說什麼,我都願意聽他講,隻要他能活的好一些,自在一些,我便少些自責,少些負罪感。
伯言坐在我身側,他雙眼對視我,他很少這樣放肆自己,這麼多年來,今天還是頭一遭。
我看著他,親自給他斟了茶,卻不想,他按住我雙手,奪下我手裡的壺……
他道“這次還和以前一樣,還是由我親自斟茶,不勞煩香兒親自動手,你喝便是。”
我也不便和他爭……
他斟好茶,親自放在我手裡,我雙手捧著杯子,隻覺得,這杯茶,不用喝,便暖人心。
他也為自己斟了一杯茶,他細長如蔥的手指,在茶杯上來回的捏搓著,半晌,他道“我要走了,主公派我討伐尤突人叛亂,隻是這次出征,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我是來辭行的。”
他看著我笑了笑,“還請香兒勿掛念。”
他說出勿掛念後,長輸了一口氣……
“伯言哥哥儘管放心去出征,切勿掛念家裡,我等著你平平安安的回來。”
他聽我說切勿掛念家裡,我等你平平安安的回來。
他笑了,笑的像個孩子,這是他這幾年來從沒有過的笑容。
我見他開心,許久不見的笑容掛了滿臉。
他突然握上我的手,堅定的看著我,“今天一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我一定要給香兒一個解釋,我接觸如意都是不得已而為之,隻有這樣你二哥才能放過你,你才不會那麼痛苦,這半年多來,我都是在做戲,隻有這樣才能誤導你二哥,既放過你,也要讓他知道,不管有沒有你,我都能為他所用。”
說到這裡,伯言有些說不下去,他急切的雙手緊緊的握著我,使得我握著茶杯的手有些疼。
我低下頭,眼裡泛著淚意,好久才整理好思緒,說我們相遇晚吧!我們兒時便相識。
說我們親近吧!我對他這份兒女情長卻來的甚晚,我該如何報答你啊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