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隻不過是自保而已。”
“是啊,我們不過是為了自保。”董卓點了點頭,但神色依舊有些狐疑“當今天子可是袁隗和大將軍一起立的,他現在又是錄尚書事的上公太傅。
太傅為什麼執意要廢帝呢?”
“太後正當壯年,臨朝稱製,若有官員甘為麵首,便是親信小人。
天子如今已有十四,有妃唐姬,唐父為會稽太守,轉手之間,便可扶持外戚為豪族。
著一切都迫在眉睫,袁家布局多年,好不容易借勢而為,清除掉了外戚和小人,又怎麼允許他們死灰複燃。”
董卓點頭,不禁恍然大悟。
他這麼大的歲數,自認為狡猾機靈,輕易玩弄胡羌與百官。
但仔細想想,都是些小把戲,幾十年的腦子都沒有這兩三天長的多。
“劉協年幼,外無外戚為援,內無宦官為衛,自可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可趁機打擊異己,徹底掌控朝綱,如此大事可定,漢室可覆。”
楊彪的最後一句話,已經聲音冷冽。
他隨即神色憤然“我乃漢室忠臣,世代有清名,豈能與如此濁流合汙?
汝也是良家子,軍功天下無匹,又有此匡扶漢室,再立新君的大功,舍太尉其誰啊!”
太尉為三公之首,聽聞此言,董卓滿臉笑容“咱就是粗人一個,隻知道打仗。
治國朝政方麵,就全部仰仗楊公了,司徒一職”
楊彪擺擺手道”我清議已久,恐難當此大任。
董卓一愣,隨即想起王允說蔡邕的話,一征不來,那就二征,二征不來,那就三征
心中嘀咕這些所謂名士清流,就是不爽利。
明明很想要,卻一副我雲淡風輕,你給我我都不要,你給我三四次,我才勉為其難的樣子。
他正要勸說一番,楊彪卻道”雒陽時局若要安定,我們還要得到重臣的支持才行。
豫州距離雒陽近在咫尺,豫州牧黃琬因討伐賊軍,手握重兵,又威名大震為天下表率。
其心若異,則又有翻覆,我們不得不防啊!“
董卓一怔,頓時明白過來,當即道:“事成之後,我們當以天子命征召其入京為司徒,則天下也就安定了!”
楊彪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以黃琬之名,聯合我等,足以匡扶漢室。”
離開顯陽苑的袁紹,臉色鐵青的可怕,他握住劍柄的手,緊的根本無法鬆開。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這時,跟在他旁邊的一名大將軍府的椽屬許攸,開口道“本初啊,你還沒有看出來麼?”
袁紹皺眉道:“看出什麼?”
許攸長歎一聲,道“天子是大將軍的親甥,你是大將軍的繼承人,又是天下清流領袖,楷模。
天子成年,朝政大權理應掌於你手。
所以,太傅要廢掉天子,如此我們大將軍府的人,也就沒有了立錐之地。
而你也要背上覆主的汙名,分崩離析也就在眼前。”
袁紹搖了搖頭,道“不然,太傅和大將軍共同擁立史侯為天子,他本就有擁立之功。
如今又獨自錄尚書事,如此做,豈非自己推翻自己。
定是董卓暗藏禍心,要反客為主,這頭惡犬,要噬主!”
許攸還要再勸,袁紹擺了擺手道“且等明日吧,如此大事,董卓一定會先上奏於太傅,我們且看太傅如何處置!”
“本初執意如此,那我們便登上一夜吧,隻是禁軍,今晚還要調動一二,城門守衛要更換成我們自己人。”
許攸建議道。
“放心,伍瓊與我俱為奔走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