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了名氣,仕途就會受到影響。
九品中正製,才是世家大族肆意妄為,進而產生門閥世族這種怪胎的製度。
因為九品中正製,夾帶了陳群太多的私貨。
看似是察舉製的發展,把官員的任命權收歸中央,有利於中央集權,打擊地方。
但是,中正身份的要求,注定會發展成為贏者通吃的格局。
根據選拔的兩個硬性要求,家世和行狀(品行)去確定一人的品級,最終行狀必然名存實亡。
如此不但封死了普通人的向上晉升之路,甚至封死了寒門豪強的向上晉升之路。
從此,當官不再有任何規矩可言。
如果說規矩,那就是投胎。
正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
偌大的帝國,除了皇親國戚,其他人必須依附幾大世家。
權力的極限自然導致世家大族沒有止境的腐朽。
這才是三國之後的晉朝再無英雄氣的原因。
(老子生來就牛逼,拚什麼拚?
老子怎麼拚都上不去,拚什麼拚?)
但在東漢年間,寒門還是有很大機會向上的,隻要你夠拚。
拚什麼?
品德。
也就是忠義孝廉。
桓階被孫堅舉為孝廉,孫堅就是他的舉主。
那桓階必須要對孫堅好,否則就是不義。
但桓階現在是天子的尚書郎,拿著國家的俸祿,他必須要聽天子的,這就叫忠。
不禁自古忠孝難兩全,忠義也難兩全。
桓階的回答,是選擇了忠。
但又兼顧了義。
因為忠,我會努力的殺死孫堅。
因為義,我會收斂孫堅的屍體,幫他安葬。
這種做法,肯定是上位者不喜歡的,因為義影響了忠。
畢竟,如果一個家夥腦子一熱,義超過了忠,點算?
因此而產生的巨大損失是不可估量的,曆史上的袁紹,就因為臧洪這個義士,而吃了大虧。
換句話說,臧洪不反叛,曹操沒有任何機會贏袁紹。
不過呢,劉辯也又不得不讚揚桓階的這個做法。
屬下可以選擇做純粹的忠臣,但上位者不能要求對方做純粹的忠臣。
否則就
如果桓階選擇純忠,可以會官運上亨通一些,但名聲會差——因為不義。
就看個人如何取舍了。
劉辯腦海中胡思亂想著,自己把自己繞的也有些暈。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要講兩句,不能太誇讚對方為義士。
對於這種人,他不但不想給官職,連好名聲都不想給。
這個和劉辯並沒有關係,和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有關係,他是大漢皇帝。
他需要的是忠,而不是義。
於是,劉辯斟酌後道“天底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要講禮義廉恥。”
禮,其實就是規矩。
從官員的角度來說,就是忠誠。
為了避免引起眾人的反感,劉辯並沒有說忠義,而是談起了禮義,這就更容易讓人接受。
“所以呢,不論乾什麼事情,采取什麼行動,都要以禮義為根本。
否則就算一時的成功,也會帶來無窮的後患給子孫。
正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齊桓公雖然可以獨霸天下,卻率領諸侯尊崇周天子。
而周襄王雖然隻要百裡之地,晉文公卻追殺太叔收留周襄王,並幫助他複位。
這還是周天子沒有養諸侯的情況下。
如今大漢養士四百年,隻是身體疲憊了些,那些士人就跳起來,要殺死君父,
孫堅身為一郡之府君,更是公然殺死荊州刺史,作亂荊州。
舉你為孝廉,也不過是利用桓家在長沙的勢力,達到他叛亂的目的罷了。
這種人,眼中隻有利益,沒有一點禮義廉恥之心。
你不對他割袍斷交,還念著他的恩情。
看似給自己謀了好名聲,但實際上,何嘗不是助紂為虐。
人一定要分是非對錯,堅持正確的義啊。”
桓階張了張嘴,隻覺的嗓子乾澀異常,無話可說。
最終,繼續稽首於地,啞著嗓子道“臣有罪。”
幾乎同時,閣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還有小黃門的聲音“啟稟陛下,司徒和司空來了。”
與此同時,李義引著一個儒雅俊美的公子哥,出現在南部閭裡。
“公子,為何到這裡?”
李義疑惑不已,對方大張旗鼓的來到雒陽,揮金如土,一看就是要做大事。
自己虛以委蛇了半天,對方卻帶著他來到了普通人居住的閭裡。
“哈哈哈,每次做事前,本公子都愛吃一鍋白肉燉豆腐。”
那公子溫文爾雅的笑著,似有所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