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二人邊說邊走。
見到蔡伯起後,蔡瑁迫不及待地將心中的不滿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一道出。
蔡伯起靜靜地聽著蔡瑁的傾訴,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廳堂中一片寂靜,隻有蔡瑁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蔡伯起才緩緩抬起頭,捋了捋胡須,而後緩緩說道“瑁兒啊,如今劉表正妻不在,這倒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依我之見,你可將你的妹妹嫁給劉表。
你想想看,一旦聯姻成功,蔡家與劉表便親上加親。
到那時,你還需擔憂什麼功勞分配不均之事?
有了這層緊密的關係,蔡家在荊州的地位必將更加穩固,無人可以撼動。
我們蔡家也能在荊州這片土地上更好地立足,大展宏圖。”
蔡瑁聽後,眼睛倏地一亮,心中的怒火也如潮水般漸漸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對叔父建議的認真思考。
他在腦海中反複權衡著聯姻的利弊,想象著蔡家未來的輝煌景象。
當蔡瑁離去的時候,蔡伯起看著蔡瑁的身影,神情古怪,若有所思。
蔡琰疑惑的問道“阿翁,因何疑慮啊?”
蔡伯起長歎一聲,道“我本來隻是諷刺於他,他卻信以為真。
現在想想,也確實是一步好棋,所以我略顯尷尬。”
蔡琰聞言,一時無語。
蔡伯起悠悠說道“天下間的世家大族,和這大漢也是相似。誰是宗家,誰是皇帝,誰是分家,誰是漢室宗親。
但每一代宗家中,也會產生新的宗家和分家。
我這一輩子一直在做官,也給你們兄弟謀取了兩千石,看似是名副其實的宗家,但現在到老辭官,卻發現,這宗家似乎是他蔡諷。”
蔡琰疑惑道:“阿翁何出此言呐?”
蔡伯起苦笑一聲道“我們世家大族誰是宗家,不像皇帝那樣涇渭分明,如今我雖然還是族長,但說到威望,說到族中田地、產業、礦產、家兵,又有多少不在他蔡瑁手中。
族中人不過表麵上敬我。
若是太平盛世倒也罷了,我們隻要官職在身,他們就得老老實實。
所謂盛世之時,士人為大,武者為狗。
但是現在呢,天下大亂,天下大亂。
亂世之中,武者為大,士人為狗啊!”
聞言,蔡琰正色道“阿翁,士人出世,一為名士,治經養名,這其實不是好路。
二為舉孝廉,作郎官,官宦通天,這個才是正道。
三為鄉裡聚俠,邊關投軍,這個其實是做個護衛,也不是好路。
我們蔡家沒有名士,伯父便把大女兒嫁給黃承彥,也算是補上了我們蔡家沒有名士的一環。”
蔡伯起站起身子道“在外為族,在內也要為家,我們蔡家能起事,也是因為我的姐姐,嫁於太尉張諱溫公啊!”
蔡琰笑道“阿翁,如此說來,你諷刺伯父,豈不是在諷刺大父?”
聞言,蔡伯起瞪起眼睛,罵道“汝那後生,不當人子。”
蔡琰又笑道“阿翁,你細思量,這句話罵的是我,還是你?”
蔡伯起“”兩眼一瞪,差點昏了過去。
蔡琰吃驚,急忙上去攙扶,冷不防吃了一拐杖,疼的哇哇直叫。
看到這一幕,蔡伯起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蔡伯起又道“如今有蔡瑁那莽貨衝在前麵也好,天子英明神武,說不定能中興呢,到時候”
與此同時,劉表也接見了龐季和黃祖。
這時,蒯良和蒯越也都在。
其實也可以看出來,實際上蒯良和龐季、黃祖算是一個圈子的,大家都是標準走士大夫路線的。
黃祖雖然也曾走過名士路線,但被荊州刺史王叡征辟入職後,也就算是士大夫路線了。
如果蔡琰和蔡瓚過來,幾人倒是能玩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