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孔融說天子有言,隻要他們一到就可以直接去宮中拜會。
韓遂表麵上雖然依舊是不動聲色,可那微微眯起的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波瀾。
心中著實震驚,畢竟他不像馬騰那般土鱉,毫無見識。
韓遂深知,在這京城之中,外官想要見天子一麵,那是何等的艱難之事。
那可是要層層的稟報和批準,幾乎每一級主事的官員都要看心情。
到了最後,天子還可能因為各種事情而推遲。
即便如今他和馬騰已經被天子許諾為將作大匠和執金吾,可在他的預想之中,他們來到此地,必然是要先在大鴻臚府裡住上個七八天,然後再耐心等待天子的召見。
遙想當年,他還叫韓約的時候,來到京城辦事,那時受到過的最高規格的召見,也不過是大將軍何進而已。
這些年造反下來,他早已不再如當初那般幼稚,也不再對權勢充滿神秘的向往。
然而,天子能對他們做到這一步,直接讓他們一到便可入宮拜會,還是讓他內心頗為感動。
實際上對於職位的安排,韓遂也是很滿意。
馬騰那執金吾之職,帶著兩百緹騎、五百執戟士,負責雒陽皇宮周邊的巡邏、防火、警戒,皇帝外出時的外圍依仗和引路,以及武庫的管理等等。看似威風凜凜,好像是天子的心腹之人,可實際上確實撈不到什麼好處。
也就馬騰這種傻乎乎的,自以為天子更看中他。
但他韓遂所擔任的將作大匠則不同,負責修建宗廟、路寢、陵園、宮室,以及在道路兩側種植行道樹等等。這些事務,可都是花錢如流水的行當。
其中的收益,那真是難以計數。隻要稍微動點心思,便能從中獲取巨大的利益。
韓遂在心中暗自盤算著,對未來也多了幾分期待。
大鴻臚府距離北宮並不遠,一行人車馬向前,很快就抵達了朱雀門。
在巨大的朱雀闕下,馬騰和馬超不禁再次震撼不已。
“南北二宮,對應為陰陽二儀,缺一不可。”韓遂則是頗為感慨的看著原本南宮,疑惑道“國家既掌大權,為何不重建南宮。”
孔融聽了韓遂的疑惑,微微頷首,神色肅然道“韓大將有所不知,天子聖明,深知治國之道首在德政。
南宮雖對應陰陽二儀之一,格局非凡,然其被焚,實乃天譴之象。
國家以為,人若無德,縱有再好之格局,亦難成千秋之業。
如今南宮被燒,正是上天警示吾等當修德自省。
天子秉持仁慈節儉之德,以為南北兩宮功能多有重合之處,若再大興土木重建南宮,實乃勞民傷財之舉,有悖於聖德。
再者,如此好的土地,若能拿出來,供官員處理政務和溝通交流,可使朝政更為高效,亦是利國利民之事。
天子心懷天下,以蒼生為念,此等決策,實乃聖明之至也。”
說到這裡,孔融似乎頗為感慨,於是帝子禦宇兮,德耀四方。
“當今國家兮,神武俊朗。
仁心浩浩兮,澤惠八荒。
恩威並施兮,四海安康。
憶昔南宮焚兮,天譴昭彰。
陛下明悟兮,德修自量。
仁慈儉樸兮,世之榜樣。
南北二宮兮,雖缺其一。
陛下聖心兮,民本為上。
不建南宮兮,免勞民傷。
留地理政兮,官通流暢。
帝子之德兮,如日輝煌。
愛民如子兮,心憂民殃。
輕徭薄賦兮,民樂其鄉。
善納忠言兮,路廣言昌。
朝堂賢聚兮,智策洋洋。
江湖心向兮,德化無疆。
千古帝王兮,或有瑕傷。
仁德愛民兮,聖明昭光。
盛世將啟兮,史載華章。
吾等臣子兮,竭誠儘忠。
輔佐陛下,共創榮功,澤被後世。”
韓遂聞孔融之賦,心有所感,拱手讚曰“陛下聖德,如高山之巍峨,似流水之澄澈。
南宮之決,儘顯仁慈睿智。吾等幸遇明主,當效死力,以報陛下之恩。”
馬宇亦點頭道“陛下之明,光照千古。仁德之舉,萬民敬仰。今日聞此賦,更知陛下乃天下之幸,社稷之福。”
馬騰雖未能全然聽懂孔融之賦,不過見眾人皆讚,亦忙不迭地跟著誇讚道“陛下聖明兮,吾等願為赴湯。蹈火兮,在所不辭。”
聞言,孔融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馬騰見狀,頓時有些臉紅,幸好他兒子馬超悄聲道“阿翁,我覺得你寫得好,能聽得懂!”
這時,韓遂再次拱手,望向孔融,讚歎道“孔大人之賦,如珠玉落盤,聲聲悅耳。
言辭之間,儘顯陛下聖德,實乃佳作。孔大人之才,令人欽佩。”
馬宇亦附和道“孔公之賦,妙筆生花。
既讚陛下之英明神武,又展仁德愛民之風範。
此等才情,世間罕有。”
馬騰跟著說道“孔大人這賦,聽著就厲害。陛下聖明,孔大人有才,吾等深感榮幸。”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眾人“”
馬騰有點後悔,自己就不該插話,但總不能每次都說某也一樣吧。
心中不由得暗歎,想在雒陽待下去,得多看點書才行。
低頭的目光,卻瞥見身後的馬超,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孔融聽了眾人誇讚,連忙拱手謙遜道“諸位過譽了,吾不過是將心中對陛下之敬仰付諸筆端,實不敢當此盛讚。
不過說到文章這裡,我確實不懼任何人,便是那蔡公,也有討教我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
韓遂和馬宇帶頭笑了起來。
正說著,衛尉閔貢帶著一隊威風凜凜的甲士巡邏到了朱雀門。
那隊甲士身著鋥亮的鎧甲,手中緊握著鋒利的兵器,步伐整齊有力,每一步踏在地上都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在宣告著他們的威嚴與力量。
陽光灑在他們的鎧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負責看管朱雀門的北宮朱雀司馬王晨遠遠望見閔貢一行人的身影,急忙快步上前,恭敬地稟告道“衛尉,那大鴻臚丞孔融又帶著一群人到了門口,說了半天也不見來稟告,不知道在做什麼。”
王晨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眼神中透露出對孔融行為的不解。
他剛當朱雀門的司馬不久,如果時間長的話,可能就習慣了。
“嗯,我去看看,許是又是帶了一群胡夷蠻羌的,要展現一下他的文采。”
果不其然,閔貢麵色有些古怪地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調侃,似乎對孔融的這種行為已經習以為常。
劉辯如果在這裡,可能會覺得在後世,孔融做導遊肯定是一級棒,不但各種典故都曉得,關鍵還能臨場發揮寫詞作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