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自南宮被燒毀,皇帝搬遷到北宮之後,索性進一步縮減了皇城的建築。
其中為了方便內外朝之間的溝通,便把北宮西側的永安宮撤除,然後把永安宮南側的高廟和社稷廟遷到了永安宮所在地。
同時,把高廟和社稷進行改造,改造成了三公府。
如此一來,三公府通過北宮的東明門,就可以直接進入尚書台,距離比之前近了不知道多少。
主要原因,就是響應天子的號召,要保持各個府寺溝通通暢,不要把無謂的時間耗費在路上,而且如此一來,又可以減省掉大量的車馬仆從。
在開源節流,這一塊,劉辯還是很有經驗的。
北宮,德陽殿東側的尚書台。
陽光宛如金色的絲線,透過雕花的窗欞,輕柔地灑在屋內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竹簡和文書上,光影交織,斑駁陸離。
尚書令賈詡正與謁者仆射荀彧進行著工作上的一些交接事宜,賈詡麵容沉靜如水,可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之意。
荀彧則神情專注,每一個動作都儘顯乾練,仿佛他所處理的並非是簡單的政務。
兩人之所以有這些工作,源於皇帝揮師討伐南陽袁術之際,賈詡隨軍出征,尚書台的管理之責便實質性地落在了荀彧身上。
此刻,兩人於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環境中,逐一對各項事務進行核對,細致地交接工作。
賈詡在這一過程中,深邃的眼中不時有光彩閃過。
他漸漸察覺到荀彧所處理事情的不但合理,而且高效。
這令他心中暗自驚訝,於是默默思忖。
隻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這並非是荀彧在官場閱曆上勝他一籌,畢竟自己在這朝堂沉浮多年,也是曆經風雨。
真正的緣由,恐怕是荀彧對待這些事務懷揣著極高的積極性,那種全身心投入的熱情和認真,使得他在處理每一個決策、安排每一項事務時都反複斟酌,最後恰到好處。
相比之下,賈詡不禁有些汗顏,自己之前處理政務時,或多或少有些敷衍塞責,恰似在渾水摸魚。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他原本做的實際上也不錯,即便是摸魚,和之前的尚書令相比,那是超出的。
現在,和荀彧一比,若是讓天子覺得他不如荀彧
但要他像荀彧這樣處理政務也不可能,那樣的話,豈不是太過耗費精力,這樣乾下去,得少活好幾年啊。
想到此處,賈詡眉頭微微一蹙,旋即又舒展開來,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對荀彧說道:“文若啊,近日我這身子有些許不適,尚書台事務繁雜如麻,還得勞煩你再費心管理一段時間了。”
荀彧微微一怔,眼中即刻浮現出關切之色,他看向賈詡,誠摯地說道:“賈公身體不適?可有請太醫診治?尚書台之事,文若定當竭儘全力。”
賈詡擺了擺手,神色略顯疲憊:“並無大礙,隻是些小毛病,休養幾日便無虞了。”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鬨之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尚書台內原本安靜的氛圍。
這時,民曹尚書裴茂走了進來,稟報道:“司徒盧公來了。”
聞聲,荀彧立刻將竹簡輕輕放在案幾上,起身整理衣冠;賈詡原本微微眯著的雙眼瞬間睜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
而出了內閣,高誘手中的筆還未放下,便匆忙擱在一旁,用手輕拂衣袖;唐翔和鄭泰正在低聲交談,二人對視一眼,便在遠處等待荀彧和賈詡過去後,跟在對方身後。
聞聲,賈詡和荀彧也都立即站了起來,隨即帶領尚書台眾人出門迎接。
像其他的尚書郎桓階、嚴象、劉琦、衛覬等人,也紛紛跟了上去。
司徒盧植,錄尚書事,又因為做事公允,實際上已成為眾臣之首。
盧植此次前來,也並未刻意低調行事,他的儀仗隊伍整齊威嚴,護衛們個個神情肅穆,步伐矯健。
此刻,盧植身著華麗的朝服,步伐沉穩而有力。
他身姿挺拔,昂首闊步之間,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開來,那氣勢猶如實質般的威壓,令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讓人僅僅是靠近,便心生敬畏。
眾人見到盧植,紛紛行禮。
荀彧、賈詡等人彎腰作揖,動作整齊劃一,口中高呼:“司徒。”
盧植臉色鐵青,麵沉如水,掃視眾人後,便徑直朝著內閣走去。
眾人趕忙跟在其後,一個個魚貫而入,腳步輕盈而有序,不敢有絲毫懈怠,生怕驚擾了這位威嚴的司徒。
賈詡揮了揮手,尚書郎桓階、嚴象、劉琦、衛覬等人留在了外麵。
如謁者仆射荀彧、尚書令賈詡、尚書仆射高誘,以及裴茂等六曹尚書,則是隨從進入了內閣。
盧植踏入內閣,穩穩地站定在眾人麵前,目光如炬,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荀彧和賈詡自然明白可能還是四科策試的事情,前日燕禮,盧植和天子徹夜長談的消息,早就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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