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初雪夢境。
月夜之下,破敗的廢墟之中遍地都是猙獰殘破的異種屍骸。
陣陣重物摩擦地麵的蠕動聲在廢墟中傳蕩。
一隻身軀破敗,內臟外泄,血肉翻卷撕裂的半人身影,用蛛網拖拽著一隻黑甲重獸向著遠處緩慢的爬去。
缺少了半隻的手掌扣在棱角鋒銳的石礫中,斷掌豁口早已被尖利的砂石內嵌,血液自掌縫絲絲滲出,她卻渾然不覺。斷裂的鋼材棱角掛住她身後拖拽的內臟血肉,卻也隻是回頭看了一眼,角力般的咬牙一拽,內臟撕拉扯斷,她則繼續向前爬行著。
雲轉雲泊,月光自雲層灑落,灑落在她身上,亦將她麵前的區域照亮。
她輕輕仰首,用那僅剩一隻的猩紅眼眸,空洞的注視著皎潔的月亮。
薄紗鋪在那張並不完全的類人麵孔上,映照出遍布灰塵,毫無血色的容顏。
她就這樣呆呆的仰視了幾秒,又麵如死寂的垂下視線,繼續拖拽著那隻巨大的黑甲重獸向前爬去。
也許是十分鐘,也許是半個小時,她終於來到了一處破敗的危樓之下。
她將重獸屍骸拖入危樓之內,不多時奮力的撕咬聲伴隨咀嚼聲從樓內傳出。
進食的過程很快,又或者她吃的並不多,便見她放棄了剩餘的屍骸,向著一處地下室爬去。
吱呀,鏽跡斑駁的鐵門被她用手撐開,皎潔的月光從地下室的排風管道滲入,為昏暗的地下室帶來了清冷的光源。
她抬著頭,看著沐浴在月光下,坐在沙發上的身影,空洞的眸子裡閃爍出溫柔的光芒。
她一點點的挪入地下室,路過一套立起卻擺放混亂的麻將,路過有點毛刺,卻疊放整齊的撲克牌,路過手柄按鈕標記都磨平的遊戲機,也路了過那柄滿是刮痕,卻被擦拭的一塵不染的暗紅長刀,最終她嘗試了幾次,艱難的撐上沙發,順著那道身影的臂彎,輕輕的鑽入那道身影的懷裡,將臉頰貼在那道身影的胸口上,單目緩緩閉起,嘴角露出放鬆又恬靜的弧度。
“阿銘……小雪今天……又活下來了哦……還殺死了黑甲犀皇……很厲害吧……”
“阿銘……對不起……小雪還是,保護不好自己……”
“但是阿銘……小雪現在……每次賽車遊戲……都能拿第一了……”
“小雪……一個人也能玩牌……一個人也會好好吃飯……一個人洗澡……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一個人……一直都是一個人……”
沾染灰漬的血水和眼淚一齊從緊閉的眼角溢出,虛弱的聲音卻依舊溫柔依舊恬靜,可那顫抖的聲線,還是暴露了她的情緒。
“一個人活下去……好辛苦啊……”
“阿銘……小雪好想你……”
“好想好想你……”
“阿銘……帶小雪走吧……”
“哪裡都好……”
聲音越來越輕,呼吸也越來越輕。
天空的雲被風撫走了數朵,灑下的月光又濃鬱了幾分,似乎還夾雜著幾分金色的光暈。
地下室的排風扇發出輕微的轉動聲。
藍金色的光暈將沙發上的兩道身影照得越發清晰。
破敗的半人異種,和穿著破碎甲胄,完全由白玉絲線雕琢而成的……雕塑。
……
(其實“記住了嗎?小雪”裡,基本小雪回憶的每一句話,都在正文中有所對應。)
(比如小雪的鬥地主,但其實水平不好,因為一直和陸銘二人對練,水平純粹取決陸銘)
(小雪會蛛絲寫字和多功能運用蛛絲,實際是陸銘手把手教的。)
(小雪曾經都是和陸銘一起沐浴,一起行動,並且小雪是喜歡衝在前麵的那個,非常好戰,也非常莽夫。)
(正文陸銘說過,小雪的蛋體有一股很舒服的香味,還抱著又吸又rUa,但實際陸銘曾說過小雪的絨毛很舒服,但沒有香味。)
(小雪的主機遊戲一開始是很菜的,後來遊戲能力很強,但也隻是賽車強,因為她隻能玩到賽車。)
(小雪不會打麻將,因為陸銘還來不及教。)
(還有神罰,是一把C級幼種材料打造的合金級劣質武器,沒有繼承任何異種技能和特性,是個白板,陸銘所喊的技能,都是跟你拿個木棍空揮舞時喊技能名行為一樣,喊的都是滅世技能,實際上也就是中二口嗨,但是他喊的技能,最後都在神罰上。)
(包括吃泡麵,化形,承諾,種種種種其實都有前後對稱,都不算隱晦。)
(小雪沒記住保護自己,躲避強者,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但她記住了她愛陸銘超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