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巫真沒那麼弱,對戰所有體係傳承者向來都是碾壓級存在。
蠱蟲無孔不入,毒素無處不在。
對戰屍巫卻被死死克製,九成毒素對屍奴無效。
必輸局。
莞蒻真的怕了!
死的人太多了!
再拖下去,滇氏會被滅族,巫蠱一脈會徹底斷絕傳承。
她們每天都在殺人,無法統計數量。
敵對者有,無辜者更多,蠱蟲可不會因為血肉善惡挑食。
外人死再多也沒什麼感覺,屠刀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什麼叫痛。
月殞後,滇氏族人幸存者遠超普通人。
體內有蠱蟲的族人,除了少數氣血枯竭的瀕死者,幾乎無人變成喪屍。
今天死去的族人,有親人,有摯友,有自小作伴的鄰裡。
莞蒻看著她們一個一個在眼前死去。
看著她們一個一個能量枯竭,丹田破碎,被蠱蟲淩遲血肉,發出淒厲慘嚎。
心誌逐漸崩潰。
夜冥俯首,居高臨下看著姿態卑微的美人,眼中沒有絲毫波動。
“你願意,我不願意。”
“我叫夜冥,父親取的名字,我從未見過他,一次都沒有。”
“月殞前,天地間靈氣枯竭,早夭是巫覡的宿命,怪不得任何人。”
“可是,他不是死於屍毒反噬。”
“父親聽說蠱巫一係有應對巫術反噬的方法,誠心上門求教。”
“你可曾見過他?”
父親的事夜冥並不清楚,他那時還太小,上任族長臨死前才告訴他。
雖不在意,卻是個不錯的理由。
莞蒻愣住,她當然見過,那時她的母親還活著,月亮還在。
有屍巫來哀牢山深處古村落拜訪,尋求避免屍毒侵襲身體的方法。
母親不知道,她更不知道。
若是有法子避免巫術反噬,她又怎麼會十幾歲就被召回來。
巫覡,無論屍巫、蠱巫、卜巫、通天巫...,通常活不過四十歲。
不僅短命,而且死狀極慘。
她記得那位屍巫少年,此生隻見過一次巫族其他分支傳人,印象深刻。
少年氣質陰鬱,眉心烏黑,眼眸中布滿血絲,臉色蒼白如紙。
狀若死人。
母親說,他活不過祭尤節。
母親是當著少年麵明說,並未遮掩,他聽得見,少年自然也聽得見。
莞蒻記得當時是七月,距離祭尤節隻有不到三個月時間。
兩人隻見過那一次,沒說過一句話,連一次對視都沒有。
少年沒有強求,俯身跪拜行禮後離開。
莞蒻照實直說,沒有遮掩任何細節,包括少年離開前行的大禮。
蠱巫與屍巫之間的仇怨不知隔了多少年,大家早已淡忘。
族裡老人偶爾提起,也隻是當睡前故事說給孩子們聽聽。
解釋完事件始末,怕夜冥不信,莞蒻繼續補充了一句。
“蠱巫並不比屍巫長壽,我母親,我外婆離開的時候全都不到四十歲。”
“我發誓。”
夜冥抬手,掌心黑霧彌漫,隱隱透出一股屍體獨有的腐朽氣息。
“不重要了。”
“我接受族長位子時發過誓,若有機會,必將巫族其他分支徹底抹除。”
“與千萬年之前你們抹除屍巫時一樣,巫族,有屍巫一係足夠。”
“我會給你們反抗的權力,請務必竭儘全力。”
“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斷言輸贏。”
夜冥手中的能量爆開,一道道漣漪覆蓋整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