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鋒看了他一眼，沒問為什麼，轉身鑽進了垃圾深處。
材料很快被找來，堆在墨安成麵前。
晶核、製式工具箱戒指裡就有，避免了再去城裡購買的風險。
墨安成伸出微微顫抖的手，開始擺弄。
雖然能量儘失，但他大腦中關於機關傀儡的知識還在。
他用工具箱裡的小刀篆刻著銘文，遲緩地連接著晶核和一塊從廢棄機甲上拆下的記憶核心。
同樣的記憶核心垃圾山上到處都是，一文不值。
墨家最便宜的探路用機甲爬蟲，和墨家最頂級的人形傀儡玉魁、琥珀。
它們的記憶核心除了大小不同，並無區彆。
呃——
隻是說材質。
墨安成的動作很慢很慢，額頭滲出虛汗，眼神卻越來越亮，那是一種近乎病態的專注。
幾個小時後，一個獵犬大小、結構簡陋、由廢舊金屬拚接的機關獸完成。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有手有腳，機關獸前麵還帶著幾個小型鑽頭、切割輪和焊槍。
墨安成將它放在地上，按下了上麵凸起的按鈕。
那小東西發出一陣輕微的嗡鳴，昂起的鑽頭開始運轉。
它搖搖晃晃地移動到一塊生鏽的鐵皮前，鑽頭接觸鐵皮，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幾分鐘後，它成功切割下一小塊金屬，並用自帶的簡易焊槍開始焊接。
小家夥一會工作，一會鑽入垃圾堆裡，每次回來身後都拖著滿滿的零件。
憨態可掬的笨拙模樣，敬業又好笑。
它舉起切割輪，拆下一塊塊造型各異的金屬板，將其與各式零件焊接在一起。
接著，它開始複製自身的核心控製模塊。
看似最複雜的部件，反而最輕鬆，隻需要一塊普通的水晶礦石。
或者，碎玻璃。
小家夥將玻璃切割成合適大小，放置在成品記憶核心後麵。
頭頂上的聚能燈開啟，閃過一陣強光，記憶核心複製完成。
過程很慢，錯誤百出，第一個複製體花了大半天才勉強成型，動作比本體更加笨拙。
但它成功了。
“去吧，”墨安成對著最初的那個小機關，聲音低沉，“去找金屬，去複製，越多越好。”
“這個惡心的星球...送給你們了...”
小傀儡接收到指令，帶著它蹣跚的複製品，鑽進了更深層的垃圾堆裡。
12
24
48
816...
從一個到百萬個，所需要的時間遠遠少於普通人的想象，這就是數學的魅力。
根據規則，量變終會引起質變。
起初，一切還在掌控之中。
墨安成通過最初的那個母體，能夠模糊地感知到傀儡群的位置和數量。
它們嚴格遵循著最初的指令，潛伏在垃圾山深處。
吞噬金屬，複製自身。
金屬垃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被分解、被重組，變成更多不斷複製著的機關傀儡。
它們像一群勤勞的工蟻，無聲無息地擴張著。
過了幾日，墨安成在溝壑中見到了第一個純戰鬥機關傀儡。
又過了幾日，在山丘上見到了第一座控製塔。
然後是第一個飛行傀儡。
第一條流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