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酒吧藏在堡壘中層的鬨市區裡,位置不好不壞。
招牌的燈管壞了幾處,“酒”字隻剩水旁幽幽亮著。
江宇推開厚重的隔音門,聲浪混著酒氣、汗味和廉價香水撲麵而來。
舞池光影亂閃,人影在節奏裡扭動。
穿過人群,二樓走廊狹窄,地毯吸飽了經年的汙漬,踩上去的感覺有點惡心。
二樓,217房間。
包廂門推開,裡麵燈光昏暗,沒有張之山,隻有一個年輕女孩靠在吧台邊。
亮片短上衣,黑色皮褲,臉上妝有些濃,耳尖綴著好幾個銀環。
看見江宇進來,她立刻直起身,幅度很小地躬了躬身。
姿態恭敬,生疏。
她沒說話,抬手按著耳麥,低聲快速吐了幾個音節,像某種暗語。
等了幾秒,耳麥裡似乎有了回應。
女孩臉上露出職業笑容,轉身從冰桶裡拎出一瓶紅酒。
拔塞,倒了小半杯,推到江宇麵前。
“江宇?”
江宇點頭,沒有接過酒杯的意思,看向女孩,詢問的眼神。
“不好意思,老板路上堵車了,馬上到。”
女孩聲音溫柔的很假,挨著江宇坐下,身體自然地貼過來。
“小哥哥,我陪您等。”
江宇坐下,沒碰酒,隻掃了一眼杯子。
女孩又湊近些,酒氣蓋不住年輕女孩獨有的荷爾蒙味道。
“乾等多悶呀!”
“猜拳?玩骰子?我都行。”
江宇側過臉,手臂抬起,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像攬著,實際沒碰著。
他另一隻手端起酒杯,沾了沾唇。
“你家老板,”江宇放下杯子,語氣平常,“人還行,膽子小了點。”
“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進了我的地盤。”
“說真的,我有點失望。”
女孩笑容僵了一瞬,隨即笑得更開,整個人貼近,嘴裡的酒氣呼在江宇臉上。
“我們吃虧吃太多了,死的人也太多。謹慎不丟人。”
她聲音壓得更低,氣息溫熱。
“隻要能救出那些帶著項圈的可憐家夥,讓我做什麼都行。”
“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拿自己賭。”
“我可以賭上自己的性命,賭上自己的身體,我的命不值錢,身體也不值錢。”
“老板不行,他們不行。”
江宇沒動,任她靠著。
他抬手,推開她的頭,止住她進一步的動作,像對待一隻莽撞的小動物。
“坐好。”
“你不介意,我介意。”
女孩身體頓住,慢慢直起身。
眼神裡那層刻意的嬌媚淡了些,露出一點屬於她年紀的懵懂。
她對自己的身體有信心,沒有哪個男人會狠心拒絕免費送上門的甜點。
這貨,是不是不行?
女孩腹誹歸腹誹,抿了抿嘴,手規規矩矩放回自己膝上。
今天的客人很重要,不能放他走,更不能得罪。
江宇沒再看她,隨口問起堡壘裡異人組織的舊事。
什麼時候覺醒的第一批異人?
怎麼聚起來的?
最早那些人又是怎麼擺脫的項圈?
女孩回答的詳細,聲音平穩,沒有遮掩任何細節,原本就算不得秘密。
說到某些名字時,眼底有光暗下去。
閒聊間,她不時瞥向門口,手指在膝蓋上無意識地蜷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