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楚彥這次,卻並不推脫。
他隻是對著陸星晚的方向拱了拱手。
陸星晚便斜睨了裴楚彥一眼,側過頭去“你倒是有幾分不要臉。”
裴楚彥自是將陸星晚的這句話全然聽入了耳中。
他垂眸,側身望向她。
嘴角以不易察覺的弧度上揚著。
似是連他的眼尾,都墜上了柔光。
隻是陸星晚話音方落,他便伸出手來,替她拂去肩頭的落櫻。
這宮女氣喘籲籲的折返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在這搖曳的陽光中,安國公以自己的身體為公主擋去些許的光照。
而他抬手替長公主拂去肩上落花的動作,更是驚得這宮女腳步停在原地。
她忽然想到了坊間話本裡的一個句子。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長公主殿下與安國公,倒甚是相配。
難怪這些年來,安國公都未曾說親。
原來竟是在等著長公主殿下及笄。
不知如今他們二人的婚事有沒有定下來?
瞧見了這宮女的身影,陸星晚忙上前兩步,同時對她揮了揮手。
這宮女不敢耽擱,也快步迎了上去。
她微微平息了下自己的氣息,臉上立刻堆起笑來。
“長公主殿下,太皇太後正等您進去呢!”
隻是她這話還未曾說完,陸星晚便已快步向前走去。
“殿下,小心腳下。”
這青磚上方才灑了些水,這宮女生怕長公主殿下一時不察,摔倒在地。
這宮女倒是料得不錯,陸星晚的確是險些一個踉蹌。
不過那一刹那間,她飛速以靈力護體,倒是避免了一場慘劇。
裴楚彥則快步跟在陸星晚的身後,替她拎住翻飛的衣角,兩人並肩前行。
這宮女一路小跑,向前追了幾步。
察覺到自己與他們之間實在是有些差異,她便乾脆重重的歎了口氣,停在了原地。
罷了,長公主殿下最是仁慈,即便是她不前去,長公主殿下也不會責怪。
隻是長公主殿下的步伐,也太快了些吧?
方才她可分明瞧見了,連安國公都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她的動作。
這殿門外,自是早有人迎了出來。
陸星晚又笑著同她們頷首,便快步往殿中走去。
隻是方進了大殿之中,瞧清上座之人時,陸星晚的身體卻陡然僵住了。
不知皇祖母隻是有些疲累,還是身體虛弱,如今正半倚在那明黃軟墊上。
不過再細細往皇祖母的麵上瞧去,陸星晚卻鬆了一口氣。
如今皇祖母雖已是滿頭鶴發,可她發間簪著的那東珠步搖,卻極襯她的氣質。
那步搖在光下流轉,甚至連皇祖母眼角的笑紋,都鍍上了幾層暖意。
她如今正穩穩地端著手中的青瓷茶盞。
竟一絲未撒。
看來外界傳言,並不可信。
皇祖母哪有傳言中那纏綿病榻的模樣?
隻是在陸星晚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被她旁邊的景象驚得頓住了腳步。
的確是有一年輕男子與一年輕女子,正坐在皇祖母的下首。
那分明就是此時此刻應該留在玄天門的大師兄和溫雲姐姐。
大師兄不是說自己要留在師門內主持門內事務嗎?
怎的如今悄悄陪著溫雲姐姐跑到了大楚皇宮?
陸星晚對著大師兄的方向撅了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