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成親無疑了!
要知道在十天乾裡,身為玄黓的冀漾,是他們年紀中最小的,但卻是最為有城府的。
素日裡的行事狠絕且不說,單說最後先皇讓他們做殉人,也是幸虧有冀漾,他們才能活下來。
當年冀漾提前竊得解藥,又尋到天壽山南麓唯一的活門,才帶著他們從屍海堆裡爬出來,各種艱辛不為世人知。
不過他們也知道,依著冀漾童年的陰影,還有先皇給喂的無情藥之毒,這輩子成親的可能性都不大。
傅瀚眼見著曬喜被的單薄身影,就忍不住朝著這邊走過去。
他目光落在花沅身上時候,瞬間看呆了眼。
這年紀不大,也就十二歲,還未及笄吧?
其實吧,年紀也不重要,養幾年夫妻感情還能更好些。
傅瀚凝眉望著花沅用帕子遮住的眼眸,問道“姑娘,眼睛不大好?”
他們的已經認玄黓為主了,自然要忠心,哪怕有個殘廢的主母也認了。
花沅想了想,還是順著對方意思吧!
因為她雖然看不到,但還是感覺到對方強大的氣場了。
要是忤逆這種人,會不會捏斷了自己的脖子?
於是,她乖巧的點了點小腦袋。
“哥,乾什麼呢,就等你了!”梨花坳的深處,走來一位男子,嗓音格外悅耳。
其弟傅潮,亦攻書法,時人稱一家二妙,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被先帝選中,成為十天乾中陰乾之一的旃蒙。
傅潮快步走來,遠遠的望見一片大紅色,以為是屠維弄得,沒大在意,但當他瞧見花沅身上的衣裳,卻是一愣,要知道冀漾很愛乾淨。
雖然沒到潔癖的程度,但領域意識特彆強,如何會讓彆人動他的東西?
對著他哥猛使眼神,眼角跟抽筋似的。
傅瀚遙遙頭,表示不知。
他也剛到,雖然小姑娘看不見,但他的禮儀還是很足的。
他有禮的拱手,道“姑娘叨擾了!”
“無礙,諸位忙,小女子先走一步。”
花沅說完,就規矩的福了福身。
“嗒嗒!”她用小竹杆一麵敲,一麵邁著小碎步,跟著腦中記憶往裡竹樓走。
哎呀,我的親娘呀,她真是太機智了,方才差點被滅口吧!
“砰!”就在花沅心中竊喜之時,絆倒在籬笆旁。
她當時想著,應該快到籬笆了,還特意用竹竿探索了一下。
以為自己方向感很強,精準的找到院門,誰知道是小竹竿有點短,她又抬得太高,將低矮的小籬笆直接給隔了過去。
她鞋子穿得冀漾的大鞋,一直趿拉著,沒能邁過去,徑直就摔了下去。
不過她在千鈞一發之際,將身子用力往前折去。
因為院子裡都是鬆軟的黃土,摔了也不會太疼,但要是直接插在籬笆上,那她的小命就沒了。
花沅踉蹌的起身,手中的竹竿已經不知摔到哪裡去了。
她想摘下遮眼的帕子,卻能感覺到後麵的人還沒走。
於是,她姿態自然地拍了拍身上的土,伸著手,慢慢的挪動步子,往裡走。
“咚!”她還沒走多遠,就被院子裡晾曬的大紅錦被,糊了個滿頭。
沒關係,這都是意外,不疼。
不好,她感覺到遮眼的帕子,移位了!
這要是被院外的那二位發現自己眼不瞎,她豈不是又要沒命?
機智如她。
花沅將手從棉被下伸了出來,乾脆就這樣頂著,抱著棉被繼續往前趟著走。
因為視線徹底黑暗,為了防止意外,她探出腳,更加仔細的往前走。
一節台階,兩節,三節……
就在她鬆了一口氣,要順利進屋的時候,因厚重的棉被攤開,占地麵積很大,連著她一起卡在了不寬的竹門間。
籬笆外。
傅潮倆兄弟默默地瞅著,長著兩條腿移動的大紅棉被。
隻見那雙纖細的小腿兒,頂著厚重的大棉被,努力的一點點地往前挪動。
趿拉不合腳的鞋子,竭力的一點點地往前試探。
最後卡在竹門間,依舊奮勉往前鼓秋兒……
“咱們不應該去幫忙嘛?”傅潮望著他哥哥,征求意見。
傅瀚怕了拍弟弟的肩膀,不禁讚歎道“還記得大哥教你的尊重嘛?
這姑娘身殘誌堅,也許會覺得咱們的幫助,是在看不起她。”
冀漾難得有了能入眼的女子,他希望二人能幸福。
這個孩子太苦了,該有屬於他自己的幸福。
傅潮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他們不再是暗衛。
他們要悉力過正常人的生活,要學著理解彆人。
“走吧,玄和方丈的解藥製成了,咱們也去吧!”
緊接著,兄弟二人並肩離開,還不忘往竹樓回首望。
這個姑娘身殘誌堅,值得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