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小丫頭,得知他是來送解藥的,竟問他要煉製解藥剩下的墨玉靈芝。
他好歹也是方外之人,總不能貪墨了人家小丫頭的東西,就派弟子將剩下的送了過去。
想想就覺得心疼。
玄和心裡疼得直抽抽,但麵上一派雲淡風輕,緩緩地摸出袖兜裡的瓷瓶。
“給諸位送靈丹妙藥來了!
來,這是你們九個人的解藥,一人一顆,不要搶,人人都有。”
九人互相對視一眼,對於玄和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根本也沒有要搶的意思!
當年他們從屍骸堆裡爬出來,致命的毒已經被冀漾給解了。
且與冀漾相比,它們中的寒毒很是微末,後來用內力強行壓製,也隻比一般人更加畏寒些,再多就是影響壽數,根本沒冀漾那般嚴重。
“寒毒至陰至寒,乃萬毒之王,中毒者周身奇寒徹骨,不能受任何寒涼,否則苦不堪言,但也有一種好處,寒毒可克製世間任何的毒物。”
傅瀚聽了這個附贈的福利,心情很好,道“也就是說解毒後,可百毒不侵?”
“你們九個中的寒毒太輕,若是想百毒不侵,再中一回吧!”玄和愚弄了他們一把,心情很好。
“漾師弟,你要想辦法將師兄也弄去燕京啊……不然師兄會和佛祖時常念叨你的。”
“好好說話。”冀漾的性格與老頑童般的玄和,完全不同。
“年紀不大,做事卻是一板一眼的,你這小身體,沒了師兄給伺候湯藥,可是要嚴重影響壽數的。”
玄和走到小馬駒身邊擼毛,軟軟地手感很好。
他又擼了幾下,卻被小馬駒給蹬了一蹄子。
他悻悻的挪離了一步,道“你中的寒毒已深入骨髓,解毒需要每日都用三碗湯藥,待七七四十九日後,可解去一半的毒。
之後換個藥方,再等九九八十一日,才能解下九成,最後剩下的一成,則需要再經過一輪的四十九日加八十一日,在此期間慢慢的用藥膳調理。”
邢筄手中的折扇一收,道“如此豈不是又要耽誤漾哥三年的仕途。”
“解去全毒共需八個半月,解九成毒則需要將近四、五個月,可這回的縣試,在來年的二月中旬,就算今日解毒,也險險地度過四十九日的那段。”
邢簡心中默默的估算了一下,倍感沉重。
冀漾仿佛早有預料,道“師兄,解去五成毒之後,可能在春寒料峭的日子下場?”
玄和知道他的性子,若是錯過這一回的縣試,就趕不上來年的會試了,待時十天乾少了玄黓的配合,是否還能在朝堂上,再苦苦的支撐三年?
如今朝堂奸佞當道,一切皆是未知數。
“寒毒至陰至寒,漾師弟會很痛苦,且此期間無法動用內力,就如尋常書生一般。”玄和與玄黓麵上是師兄弟,實則亦師亦友,感情甚篤。
“你們聚吧,不要來打擾我。”
解寒毒時,還有一處令人極難忍受的。
那就是使中毒者重新走一遍人生中最為煎熬、難過的日子,沉浸在痛不欲生的回憶裡。
而冀漾深知這一點,所以他要獨自舔舐傷口。
哪怕是自己的摯友,他也不想讓他們窺見到這一幕。
梨花坳,竹樓。
花沅把從屠維山洞裡淘換來的東西,在廚房規製好。
瞅著四下無人,又去田裡割了一把麥苗。
清洗乾淨後,將麥苗切段。
將三淨肉挑出精瘦的肉,切成細絲,拌好調料,醃製上。
她想了麥苗同蒜苗應該差不太多,但明顯麥苗更嫩一些。
所以她聰明地減少了翻炒的時間。
在瘦肉翻炒至快熟時,她才下入麥苗。
由於她沒有什麼廚藝的經驗,都是一麵拿著菜譜,一麵燒菜。
不過就算這樣,菜也沒有糊掉,因為她翻炒的頻率很密。
她相信勤能補拙,扯開嗓子輕吟了起來。
“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咿呀呀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咿呀呀可吞吳……”
她對鹽也不懂正確的用量,都是一點點的放,在拌均勻後嘗了味道,才會決定是否再添一點兒鹽。
她明明抄了一大鍋,但麥苗炒肉熟了後,卻少了一大半。
原來熟菜會縮水這麼多。
不過鹹淡正好,雖不能和大廚去比,但也絕對美味。
清炒出來菜品,散發著淡淡地麥芽清香味,十分誘人。
花沅給冀漾和屠維,都留出一份,自己才開始吃。
她將近三年都沒沾過丁點兒的葷腥。
待這一嗅到飯香,肚子就不可控的咕咕嚕嚕地直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