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遺珠月下歸!
一旁的獸頭香爐上,黃色大佛香剛剛燃至小半,嫋嫋佛香氤氳了人們的視線。
在冀漾主動讓了四子的情況下,僅僅下半個時辰棋局就被扭轉,大勝國子監第一才子,這是能令整個文壇瞠目結舌的。
殷霱無疑是頂尖的高手,也不愧被國子監捧得如此之高,可惜對手是冀漾,完全被碾壓,無力自救,最終落得滿盤皆輸,顏麵掃地。
此刻,殷霱臉色木愣,呆滯地坐在棋盤前。
他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輸了,輸給一個無名之輩。
“胸藏億兆譜,盤上定乾坤!”花沅揮著小手帕,忙著搖旗呐喊。
她可勁的怕馬屁,道“玄黓公子是天底下最最最優秀的人!”
淩嫿蝶更氣得一個倒仰。
殷霱也一直是她愛慕的男子之一!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以成敗論英雄。”花克慧麵目僵硬,咬著後槽牙安慰著。
聞言,殷霱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沒有了素日裡的敬重。
他身為國子監第一才子,卻在最擅長的對弈一項敗北。
威名掃地,通通都是拜這兩個賤婦所賜。
“啪!”花克慧神色大怔,一時失手將茶盞打翻。
她緊緊地繃著臉,很是難看。
殷霱的母親殷夫人,可是榮貴妃的奶姐妹啊!
曾今巴結她花府的趙梅馨,如今早就鹹魚翻身,哪家勳貴世家的夫人不捧著哄著?
這次殷霱是因著她的關係才對弈的,待時殷夫人豈不是要把所有的責任,通通都歸結在自己身上。
嫡母榮毓莠雖死,但花信卻因為愧疚一直沒有將林淑清扶上正妻之位。
平妻雖有一妻字,但終究不是正妻,就算掌握中饋,在身份上多少還是尷尬的。
這一戰殷霱可謂是把臉麵遠遠地丟到了紹興府,那殷夫人能饒過自己?
花沅瞧著這所謂的姑母一臉的愁容,就猜出對方在忌憚什麼。
她前世可是接觸過趙梅馨,這位可是佛口蛇心,嘴上的功夫那是一流,但刻薄的事卻是一件也未少做。
想來無論是否能查出自己的來曆,都會遷怒於花府。
真是期待這場好戲呢!
相信用不了多久,整個大眀都會知道大才子殷霱輸給個未有功名的白身上。
玄黓公子之名,也要隨之傳遍天南海北。
花克慧原本要仗著從三品誥命夫人的身份,炫武揚威,哪裡想到,在絕對得實力麵前,完全就沒有可比性。
花沅心裡痛快,笑得見嘴不見眼,但她努力克製,否則怕是要笑出豬叫的哼唧聲,有損淑女形象了。
猛然,花克慧回過頭,看到花沅捂著嘴,那透著得意笑得嘲諷的嘴臉。
她冷滲滲地盯著花沅,似乎要掐斷對方的脖子。
花沅出言嘲諷,道“哎呦,將軍夫人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為‘平’了?”
“掌摑!”花克慧心裡的怒火那是蹭蹭地往上拱。
她氣得是亂了章法,直接就要打花沅。
在幾個嬤嬤圍上來的時候,花沅歇斯裡底的叫,道“玄黓公子,淩夫人輸不起了,她要掌摑小女子!”
正在往台下走的冀漾,趕緊將人拉到身後。
緊接著,他對著權貴中的自己人,比了一個手勢。
台下麵的人在輿論的引導下,頓時亂了起來,將幾個嬤嬤撞到還踩了幾腳。
“民不與官鬥,想不到簡單的一場對弈,竟然惹得官夫人大怒!”
“相傳花府子孫俱是外祖父林大儒教導出來的,如今看來……嘖嘖,名不符實!”
“方才那一局舞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誰勝誰負,卻弄了個平,如今這一局瞎子都知道玄黓公子勝,人家官夫人就要怒得掌摑。”
“花府的外嫁女為人不寬厚,三年未誕下一兒半女,淩將軍不是也敢怒不敢言?”
“意料之中,懼內,畏花尚書唄!”
身為兩浙首富的傅潮,自然被邀約來做評判。
他不僅對著花克慧輕言慢語,對於背後的花府,更是奚落。
如今正是離間花府與將軍府的關係。
那淩雲漢仗著祖宗蔭蔽,繼承了將軍府,可沒少給十天乾中的祝茂添亂。
將銀子押給淩嫿蝶一方的權貴們,也俱是失望地搖了搖頭。
棋局上的對弈,可不是能被他們把控結果的,輸就是輸,贏就是贏。
如今殷霱與花克慧的吃相,未免太難看了。
花克慧死死咬著泛白的唇瓣。
她尷尬極了,步步往後退,忽然看到一旁的淩嫿蝶。
都是這個惹事生非的小姑,招來的麻煩!
“啪!”她抬手就給了淩嫿蝶一巴掌。
“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我父母在世的時候,都沒碰過我一根手指!”
“長嫂如母!不安份就滾回去!”花克慧駁了一句。
其實,她打完小姑就後悔了,但挨不住騎虎難下。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跟中邪似的完全控住不住脾氣。
花沅躲在冀漾身後,探出小腦袋往外瞅,麵紗下的小臉露出了然地笑意。
哼,她如今隨身都帶著幾樣藥粉,今日剛好帶著七黃散,裡麵有麻黃,大黃……
那會兒大堂裡還沒幾個人呢,她就趁著與淩嫿蝶對峙的功夫,偷摸地將藥粉撒到花克慧姑嫂二人的茶盞裡。
服用後,不僅有令人狂躁,大腦反應遲鈍,還有增加腸胃蠕動,加大尿量等的作用。
花沅看了幾眼笑話,就開始出言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