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武者靈力沸騰,在身周撐起靈力光罩,將自己護在其中,更將那蟲子杜絕在外,有了血淋淋的前車之鑒,沒有一人敢大意放鬆,就連武秋溟也是如此。
“這是什麼東西?你要做什麼?”
廢墟之中,九嬰不詳之感越來越重,但心中的壓抑竟讓他沒有一絲搶先出手的勇氣,不由沉聲開口。
“你不認識它嗎?”
君弈眼眸漆黑,沒有一絲情感,說著,一隻蟲子落在身前,與其他蟲子不同,這隻蟲子通體腥紅,雙眼更有些冰冷殘忍的猙獰。
“它?”
九嬰聞言一怔,這才看向這蟲子,忽然感覺好像有點印象,細細想來,才有了點眉目,但還是不確定的開口道“這是螻蛄?”
“對,也不對。”
君弈點了點頭,此時的他冰冷的像一個沒有情感的殺戮傀儡,隻不過手腳被束縛罷了,繼續道“你可以叫它,怨戾螻蛄。”
“怨戾螻蛄!!”
九嬰口中驚呼,九首向後猛地一縮,眼中儘是不可置信之色。
怨戾螻蛄,這並不是真的蟲子。
武道之途,命如螻蟻,無數武者因種種原因死於非命,但又因實力未至,無法化嬰奪逃重修,臨死之時怨恨戾氣經久不散,積陰累煞,便會成為一股彆樣的力量存在於天地之間,隻是這力量與武修體質截然相反,便不會引起太多注意,隻不過在陰煞眾多之地,便會感覺手足發冷,陰氣森森而已。
“看來你對它並不陌生,這就好辦了。”
君弈看到九嬰的神情沒有一絲訝異,似早有所料,但其實是在這種狀態下,他的感情被極限的壓製,幽幽道“最後一次機會,半顆九嬰之心換你一命。”
九嬰聞言臉色陰晴不定,著實是被一個小輩威脅,讓他難以抉擇,尤其是自己剛剛重見天日,周圍還有這麼多的武者虎視眈眈,隻要送出半顆九嬰之心,他們定不會讓自己活著離開,這幾乎是一個必死之局。
沉默良久,九嬰依然沒有開口,他不能死,也不想死,被兄弟背叛的刻骨之仇未報,他如何甘心?
君弈見此目光森然,漆黑的眼眸更浮現出一抹狠厲血腥之色,雙眼微眯,口中輕吟“亡靈”
君弈聲音不大,但這兩字卻似乎神祗真言一般,回蕩在這片天地之間,同時,那無數怨戾螻蛄也停止了動作,徑直定格在空中,一動不動,整片空間似乎都被封鎖,陷入了寂靜之中。
周圍的武者見此麵麵相覷,隻是這突然的變化非但沒有讓他們心中放鬆,反而有一股難以言明恐懼和慌亂。
“盛宴!!”
沒有讓眾人多做等待,君弈嘴角輕啟。
“嗡”
話音落下,整片空間為之一顫,竟是那無數怨戾螻蛄所為,一個個身軀抖動,膨脹顫栗,腹部的骷髏容貌更加猙獰恐怖。
“砰,砰,砰砰砰”
一瞬間,隻見那怨戾螻蛄忽然炸裂開來,灰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這突然的變化讓眾人臉色大變,心神更加警惕起來。
“嗚嗚~~”
一陣陰森的嚎叫聲幽幽蕩蕩,從灰霧中飄然而出。
畢竟在這黑暗之中眾人連神念都無法窺視,隻能警惕防禦,隨著這聲音流轉,眾人也漸漸適應了眼前的變化,隻是在看清眼前變化的時候,臉色頓時蒼白無色。
這哪裡是什麼灰霧?哪裡是什麼黑暗?這分明就是無數漂浮遊蕩在這空間之中的亡魂戾魄。
“亡亡靈!!”
“這是鬼!這是鬼!他們都是死去的孤魂!”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東西?難道那小子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嗎?”
周圍的武者臉色變幻,更有甚者已經瘋狂向外逃竄,他們已經不想再留在這鬼地方了,他們無法理解,亦或者說他們不願意去相信這些。
並不是武者膽怯,修武者大都是心性堅韌之輩,隻是眼前這一幕大大超越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畢竟誰不會殺人?又有多少人沒有因為貪念殘殺同伴或者無辜?若真有孤魂存在,那自己又該如何麵對心魔?
武者世界隻有實力才有話語權,腳下縱有萬千白骨冤魂,也不敵傲立群雄之威榮。
如此詭異一幕,場中武者無一不是心中震蕩,麵色變幻,就連武秋溟也是如此,更彆說他正處於武帥巔峰這一尋求突破的當口了。
“去吧,讓九嬰好好享受享受,這一場亡靈盛宴。”
君弈輕聲開口,與此同時,周圍漂浮遊蕩的亡靈灰白雙眼一動,齊齊看向九嬰。
即便是九嬰,感受到這股陰森的氣息也是頭皮發麻,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嘗到這種令人窒息的心底顫栗之感。
“此子不能留!”
武秋溟心中低語,看著君弈的眼神殺意凜然,他幾乎已經忘記有多少年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要殺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