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霧氣般若隱若現的神念凝絲,在兩人周圍浮動,緩緩落入君弈指尖,進入醉癲狂的額間之中。
對於武者來說,一個人的識海可稱得上是其第二顆心臟,識海之脆弱,卻比之心臟更甚,在識海之中稍有差池就會變成白癡,幾乎沒有愈合的可能,所以若不是對對方十分信任,一個人的識海是不會暴露給對方。
隨著神念湧入,君弈也閉上了眼睛,隨著神念窺探醉癲狂的識海。
無數道神念在醉癲狂的識海之中運轉開來,在識海之中結出道道奇妙玄奧的線條,分散在識海的各個角落。
“禁神!”
君弈口中輕吟,隻見醉癲狂識海之中的神念細絲猛然一顫,映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隨即定格。
醉癲狂眉頭微蹙,隻感覺識海之中猶如多了一層束縛,有一種被人掌控之感,更有一種貫通,貫穿的微妙聯係淡淡浮上心頭。
“嗡…”
很快,一塊白色如玉牌般的牌子在醉癲狂識海中央浮現而出。
似迎風一般,悠悠蕩蕩在其中翻轉,玉牌兩麵各刻一字,是為禁神!
玉牌出現的一瞬間,醉癲狂識海一定,那種束縛之感驀然消散,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歸屬,安全之感。
玉牌消散,醉癲狂識海之中的痕跡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沒有一絲不適,奇怪的感覺,反而有一種溫暖的嗬護感,當真是奇怪之極。
良久,醉癲狂感覺自己身上沒有什麼變化,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卻見君弈已經悠閒的斜靠在椅子上,喝著茶水,閉目養神。
“醒了?可有什麼不適?”
君弈似有感應一般,睜開眼睛,微笑著看著醉癲狂。
醉癲狂見此一愣,對君弈似乎有一種奇異的親近、信任,想來是君弈在自己識海中所為而產生的作用吧,隨即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
“什麼時候開始療傷?”
“你若是準備好了,現在便可以開始。”
君弈毫不奇怪醉癲狂的急切,他甘願讓自己施展禁神之術,也不問此術利弊,無非就是心中對禹風的怨恨。
想要報仇,自然要將自己身上的傷先養好,才行,否則和送死有什麼區彆?
“開始吧。”
醉癲狂深吸一口氣,拋開心中的雜念,眼中的神色也堅定了下來。
君弈輕輕點頭,手掌伸出,一個木盒便出現在了手上,沒有絲毫猶豫,君弈緩緩將其打開,一股炙熱冰浪噴湧而出,隨即寒冰刺骨。
隨著一陣“哢哢”聲傳來,房間已經籠上了一層冰霜,甚至還在繼續冰封。
醉癲狂眼中精光一閃,身軀一動,靈力震散,將屋內的冰霜儘數散去,同時抬手猛地向那木盒壓下,將氣息壓製在木盒之中。
君弈將木盒遞給醉癲狂,輕聲開口道“這是流炎冰璃枝。”
“此物生於極其炎熱的岩漿溶洞或荒漠之地,自生長開始,每百年蛻變一次,極致千年,反炎生冰,外附冰璃,將其中的極炎封存,靜待異變。”
君弈看到醉癲狂投來的目光微微一笑,繼續解釋道“這東西比之天地靈物雖有所不及,但隻要時間足夠,卻可有機會誕生靈智,成為天地異種。”
“沒想到竟有如此靈物?”
醉癲狂聞言眼中光芒炙熱,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了幾分。
“聽你所言,你身上之毒是炎毒,卻發作生寒,似如蜘蛛啃食,蟒蛇爬行一般痛癢難忍,再結合你當日所見白色火焰,應當是地脈所孕獸火冰蛛蟒炎。”
“冰蛛蟒炎?”
醉癲狂一愣,竟有些茫然,甚至聽君弈所言,自己有種稚子懵懂之感。
“不錯,冰蛛蟒炎與這流炎冰璃枝極其相似,但不同的是冰蛛蟒炎極熱異變化為寒毒,才有了這種變化。”
聽到君弈這麼說,醉癲狂這才明白了過來,不由感歎一聲“原來如此。”
“哈哈,說來也巧,這流炎冰璃枝也是我意外所得,或許你我相遇,當真是天意也說不定。”
說到此處,君弈不由哈哈大笑,畢竟有醉癲狂相助,心情大好。
“哦?”
醉癲狂一時有了興趣,竟催著君弈講一講。
在醉癲狂識海之中下了禁神之術,而且這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君弈也沒有推辭,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當然,君弈也有故意讓醉癲狂聽一聽的意思,順便也聽聽他的想法。
“你說是不是很巧合?”
君弈興致頗高,喝了一口茶水感歎道“那日在淺霧山上,你毒發之時,氣息頗為奇怪,我下意識的便想到了冰蛛蟒炎,還有就是這流炎冰璃枝。”
“故而才有了開口邀請一說。”
醉癲狂點了點頭,明白了事情原委,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這事的確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