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迷靈之淵事了,君弈等人儘數返回,或正在休息,煉化勾天果,或打磨心境,穩固修為,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即便是董文雪,甚至段佑寒與石墨渲都已經安全返回,將迷靈之淵中的見聞,挑了些能說的都告知了家族長輩,還要求不要外傳,至於那些不能說的,則是一字未提,免得惹來禍端。
但也有人與他們不同。
漆黑的夜,寂靜的林,一道身影突兀而至,卻是一武者在黑夜之中小心而行,雖說是小心,但其走動之間踩踏花草,竟會發出頗大的聲音,在這黑夜之中猶如炸雷。
武者步伐沉重,略有些踉蹌,所過之處,有一滴滴腥紅的鮮血滴落,直到近前,這才發現,其身後還背著一人。
正是一路逃亡的水墨白,其身後背著的便是宮玥嵐。
近半個月過去,水墨白背著宮玥嵐一路潛行,繞了諸多城池,本就有些虛弱的宮玥嵐,在路途追殺中也略有負傷,隻好每到一處便更換著裝,購買靈草靈藥為其服下,讓她穩定傷勢,至少不再惡化。
一路走來,水墨白已經將其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已經通通賣掉,輾轉數地,這才堪堪到達徽安城附近。
隻是現在,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看似風平浪靜的徽安城,在夜幕之下猶如一隻匍匐的洪荒凶獸,讓人不敢靠近。
雲翌聯合罪劍宗,撫羽山莊等人在半途阻殺他們,自然也會想到會有逃跑的可能,半路截殺是一方麵,徽安城與水家所在必然也有武者暗中潛伏。
他們誰都不是傻子,隻要有腦子,就能想到,若是讓水墨白與宮玥嵐活著回去,北蒼大陸必將掀起血雨腥風。
襲殺兩家少主,這是誰都無法承擔的。
水墨白一身粗衣淩亂的遮掩在身上,頭發臟亂,甚至還掛著些許已經乾涸的泥漿,頗為狼狽。
“呼,呼…”
水墨白扶著身側的大樹,輕輕的喘著粗氣,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一雙眼睛在黑夜中極其明亮,四處警惕的打量著,猶如一隻捕獵的凶獸。
沒有太多停頓,水墨白將背上的宮玥嵐緊了緊,咬了咬牙選中一個方向,繼續前進,路途上的刺殺,高度警惕的潛行,讓他整個人疲憊不堪,體內的靈氣都是所剩不多,但他身後有宮玥嵐,還有雲翌也沒有被他親手殺死,這是他不能放棄的理由。
正走著,水墨白突然目光一顫,身子輕輕一縮,向後退了退,籠在黑暗之中,將身形隱下。
“咻咻咻…”
一陣破空聲傳來,有數道身影疾馳而過,其身上還有道道森白發寒的白芒映射開來,在黑夜中讓人心顫。
水墨白看著他們離開,但還是一動不動,過了一刻鐘,這才再次動身,小心翼翼的向前潛行,步伐卻是更慢了。
一路上,水墨白凝神警惕,小心的觀察著周圍,越是靠近徽安城,他的心就越是提起,不敢有絲毫大意。
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水墨白才堪堪可以看到森林的邊緣,隻是現在,他卻是不能再往前走了。
黑暗中,那隱約可見的森林邊緣,黑壓壓的一片森林枝頭,有著一個個模糊的影子,躲在那裡,人數眾多,沒有一絲氣息傳出。
顯然都是雲翌等人派遣過來埋伏的武者,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再靠近便到了宮家的範圍。
如此數目的武者齊動,又如此詭異的行為,定會引起宮家的注意,反倒是打草驚蛇。
這個險,他們不能冒,所以隻好將人都布置在森林之中,尤其是將森林的外圍整個圍成了一道防線。
若不是他們人多,水墨白或許還真的發現不了,那麼多武者擠在一起,擺明了是衝著他們而來。
這裡是如此,城池的其他三麵想來也是一般,如此行徑,雖然辦法笨,但至少水墨白是真的有些束手無策。
已經到了這裡,要是再返回水家城池,風險就太大了,路途之上變數太多,而且即便到達,想必也是和這裡一樣。
一時間,水墨白有些發愁,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對實力的渴望。
在宮家攪亂成親之禮時,他雖然覺得實力重要,但還有計謀可彌補,沒有太多感觸,例如拉來君弈這等助力就是很好的例子。
但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廢物,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反而還要受她保護,結果被連累成這樣。
水墨白心慌意亂,不過很快,又強壓下心中的慌張之感,細細的思索辦法,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著急。
“娘的,要是能鑽地…”
水墨白心中暗罵,隻是這念想一出,眼神頓時亮起鑽地!
對啊,這怎麼沒有想到?
一念至此,水墨白悄悄轉身,換了一個方向,向著遠處遁逃而去,心中激動,但卻沒有絲毫放鬆警惕。
鑽地!當然,水墨白是不會鑽地的。
即便他會,也無法通過那些人的防線,但卻可以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將宮玥嵐安放好,再求救援。
小時候,他生性灑脫,心中的想法天馬行空。
易辰海與雲翌都懶得理他,隻有宮玥嵐會陪他,偶爾帶他出去曆練,當然途中他也不是很安分,會找一些好玩的地方偷懶。
其中有一處,就在徽安城不遠,而且宮家之人還曾經找到過,若是自己能想辦法傳出消息,宮玥嵐必能得救。
一路向外,徽安城外不遠有一座山峰,山峰不高,甚至光禿禿的像一座土丘,少有人來,正是因為如此,水墨白才選擇了這裡。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水墨白便到了這裡,徑直上了土丘,其中有一處隱蔽的山洞,洞口向下延伸,繼續深入,不過半刻鐘的時間便可以聽到一陣水流的聲音。
山洞之下,是一處天然的溶洞,一條地下河緩緩流過,不知是從何處映射而出的瀲灩光芒,將這裡倒是映照的有些朦朧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