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十數日而過。
大陸之上的風聲漸漸鬆緩了些,那股壓抑的氣息也消散了很多,眾人也隻道是迷靈之淵之後產生的緊張氣氛罷了。
至於雲、水、宮三家的戒備依舊,但也沒有太多人去關注了,前往三家的武者少了許多,路上都可以用人跡罕至來形容了,倒是易家最近大火,趁此機會收了不少有天賦的弟子和護衛,實力大漲。
畢竟武者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很快就會被新的事情所替代,哪裡有人天天關注這些舊事舊聞。
更何況這三家到底所謂何事突然緊張起來,外人也都不知曉,道聽途說也都是些博人眼球的話題,可笑的緊。
明月輕起,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原本繁鬨的大陸之上,倒是安靜了不少,尤其是雲、水、宮三家所在,更是無一閒雜之人在外,有的隻是巡邏的家族子弟和護衛。
靈雲城。
雲家所在之地,除了巨大的城池之外,周圍則是一片森林,但再東北,再往深前行幾十裡之處便是一座陡峭的山。
山峰荒蕪,山上岩石縫隙之間,還掙紮著各種各樣的雜草,矮樹,更顯雜亂。
這裡人跡罕至,但不知從何年月之前矗立了一座荒亭,幾乎已經被雜草枯枝所掩蓋,年歲小一些的武者,即便是附近都不知此處。
但今夜,這荒亭周圍卻隱約有數十道身影顯現,一股沉重壓抑的氣氛漸漸彌漫開來,黑雲隨風而行,將明月遮掩,更顯些許陰森之感。
荒亭外圍武者不少,雖看不真切,卻多少有些感覺。
荒亭之中隻有寥寥三人,任何一人都將靈力收斂,但其身軀之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威嚴,讓人不敢小視。
這三人兩男一女,正是宮家老祖宮千淩,文卿顏以及水家家主水衛鴻,按照約定的時日,他們已經抵達了荒亭之中。
數日來各自分散離去,前往此處,沒有打擾任何人,甚至家族內留守的長老都不知他們離開,當真是將這保密做到了極致。
“老祖。”
水衛鴻微微行禮,今日比起在宮家大堂議事之時要恭敬了些許。
“那盒子你打開了?”
宮千淩輕輕點頭,看到水衛鴻的樣子便猜到了大概,言辭之間有些感慨歎息之情,目光朦朧,似是有些回憶。
“兩方石盒已經全部打開。”
水衛鴻聲音唏噓,算是知道了些許秘辛,對宮千淩和自己父親之間的感情也多了一分認識。
那石盒之中裝的竟是易家寒月典藏,兩家各自一半,石盒之中的解釋也是半份,合在一起才是完整。
原來早在近百年前,兩家老祖或是因為好奇,或是因為私心,竟欲私下合成四家功法,探求其中之秘。
於是合謀出手,將當時易家老祖的兄長,當時的少家主抓來逼問,但是那人什麼都不肯說,還要將此事揭發。
那時兩家老祖都還年輕,一急一怒之下竟將他殺死,取得易家功法,為保對方不背叛,便各自一半,算是承諾,又算是把柄,一直到現在。
“此事想必水家主都已經知曉,還請不要外傳。”
宮千淩輕聲開口,言辭平淡,但水衛鴻卻感覺到了些許警告威脅,讓他心中徒然一抖,隨即緩緩壓下。
“老祖放心,此番事了,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水衛鴻和聲開口,臉上帶著笑意,抬手遞上了兩塊帛書。
他知道,雲家事前,宮千淩率先交出石盒,算是示好,也是想將此事揭過。
畢竟滅雲可不是小事,不想有什麼隔閡在其中,二來君弈開出的條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
更重要的是雲家事了,待到宮玥嵐恢複如常,兩家便會結成親家,宮千淩先表態,倒也顯得灑脫。
正好趁亂將一切都了結,免得日後再起糾葛,可就麻煩了。
宮千淩微微點頭,對水衛鴻的回應很是滿意,抬手將帛書取來,輕輕掃了一眼,便識得真假,其上的字還是兩人化靈融血而成,沒有猶豫,靈力噴吐間帛書儘毀,化為塵埃。
如此,也是讓兩家各自放心。
文卿顏在一邊看著,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問,她知道有些事情該問,有些事情不該問,知道的越少越好。
“文濤兄怎麼沒來?”
水衛鴻開口,將眾人的思慮引開,看向眼前的文卿顏,麵露好奇之色。
“事關重大,總不能傾巢而出,有些假象還是要做給旁人去看的。”
文卿顏輕輕開口,秀眉舒緩間露出的颯爽風情讓人側目,尋常時間隻知文卿顏乾練,現在才將其能體現而出,否則今日來的就是宮文濤了。
“宮夫人所言甚是。”
水衛鴻輕輕點頭,此言也在理所應當,畢竟一步錯,等待他們的就是粉身碎骨。
“這雲家城池一如往常,似乎也沒有什麼戒備和生人。”
文卿顏看著遠處燈火城池,口中低聲輕語,又看向水衛鴻,輕聲問道“水家主,不是說好今夜相會,君公子不知何時到來?可不要誤了大事。”
此言一出,宮千淩也是轉頭看來,現在已至子時,卻也未見君弈等人,著實有些奇怪。
水衛鴻一愣,輕輕擺了擺手,淡笑道“放心,君公子答應的事情,絕不會出錯。”
文卿顏還要開口,隻是話未說出,眉頭卻是一挑,宮千淩目光流轉,看向一邊山岩之外,數道身影緩緩而至。
“好戲總是需要功夫來打磨,那才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