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千淩的眉頭幾乎都扭在了一起,開口便否定了君不知的話“雲翌是如今同輩之中的佼佼者,不僅是修煉天賦,更在心性計謀,雲家無人能出其右。”
眾人聞言都是微微點頭,而且虎毒還不食子,將雲翌從神壇上拉下,這傳出去誰能受得了這般打擊?
“或許真的有可能。”
水衛鴻眯著眼沉聲開口,目光透著些許凝重“如果雲翌隻是他故意擺到台麵上來的呢?這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不會,用自己的兒子來做誘餌?他為什麼?”
文卿顏連連搖頭,直接否決了水衛鴻的想法,這說辭著實有些可笑。
“雲昊!”
水衛鴻口中輕吐,無視眾人眼中異色,聲音篤定道“若是為了雲昊,那就很合理了。”
“不知道大家還記得我們先前是怎麼發現雲硯的嗎?”
眾人目露思索,倒是水家有一長老眼睛一亮喝道“是宮家老祖抓來雲昊頭顱,將其扔在地上的時候,當時我正在家主身側,前後記得清楚。”
“不錯,正是老夫將雲昊頭顱扔下之後…”
宮千淩輕輕開口,說著卻是一頓,連他自己也覺得似乎有些道理。
“看來老祖也想到了。”
水衛鴻點了點頭,看著一眼眾人,將目光落在君弈身上,似是開口解釋“我們四家功法各有千秋,論隱匿宮家為首,但雲家卻也不差,而且二者有共通之處,以雲硯的實力除非我們地毯式搜尋,否則還真的不一定能發現。”
君弈輕輕點頭,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想來就是雲與霧的區彆和共通。
“若非雲昊在雲硯心中的地位極高,他怎會露出這般愚蠢的馬腳?”
水衛鴻聲音鄭重,說著也是目光一閃有想到了一件事,繼續道“還有便是雲昊在聽香伴月樓殺死許自塵一事,雲硯也是力保,之前看來是愛子心切,如今再看卻似乎不太簡單。”
眾人聞言輕輕點頭,聽著水衛鴻的分析都覺得很有道
理,隻是君弈眼中有異,這合情合理的分析似乎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或者說太複雜了。
“如此說來,這雲翌不過就是個誘餌罷了?”
宮千淩聽其所言深覺有理,看向地上雲翌的目光都有些悲哀,倒是個可憐之人,竟被自己的父親當成一個吸引外人注意的靶子。
“那就將他殺了吧,想來他也不知道什麼重要的東西,這雲堯倒是要好好問一問。”
文卿顏淡淡開口,對雲翌頓時沒有了興趣。
“慢!”
其身後宮家長老上前正要出手,卻是被君弈開口打斷“這雲翌就交給我吧,我倒是有些興趣。”
“也好。”
宮千淩也沒有反對,一個無用的廢人,帶上也隻是徒添麻煩,目光看了一眼下方的靈雲城,街道上的鮮血已經被雨水衝刷的乾淨,輕歎道“雲家已滅,此間事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兩家長老目光微轉,看向城中屍體,心有歎息,但隨後便將則情緒掩下,自己不動手,若是讓雲家出手,恐怕他們也是一樣。
悲憫,在武者的世界中是最不能出現的情緒,那是殺死自己的利刃。
“君公子,此番出手,多謝了。”
宮千淩神情肅然,若不是君弈的絕靈斂生陣,他們還真的沒有這麼容易,那詭譎的手段,也讓他對君弈的忌憚再多一分,更加堅定了君弈的來曆。
“宮前輩客氣了,我不過是拿錢辦事而已。”
君弈輕輕一笑,溫潤的神情讓人心生好感。
宮千淩微微點頭,明白君弈的意思,隻是輕輕側目,其身後一長老便走了上來,將一儲物袋遞給君弈“君公子,這是你要的東西。”
君弈招手,儲物袋落入手掌之中,神識探出,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正是雲、易兩家的功法武技,輕道“那就多謝了。”
“我們再會!”
文卿顏輕輕開口,給君弈幾人打了個招呼,幾人又對著君不知與莫來客微微頷首,便帶著兩家長老,抓起雲堯率先離去了。
滅雲之事已經結束,兩家防守空虛,還是要早點趕回去。
不過數息時間,兩家武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雨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靈雲城一片安靜,隻有尚未流乾的雨水靜靜的劃過街道。
君弈隻是看著天邊泛白,就如此靜靜的站著。
君不知見此有些好奇,想要上前卻被莫亦千抬手阻隔,輕輕搖頭,示意不要打擾,調皮的月凝煙感覺到君弈情緒有些不對,也沒有吵鬨。
一個世家的沒落就是這麼快,對尋常的武者來說沒有任何影響,還是一樣的生活,一樣的修煉。
這樣的事情在北蒼大陸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或許是因為雲家,會產生些許震蕩吧。
曾幾何時,天域君家,也如雲家一般,一夜之間便成了廢墟,隻是比雲家更慘,那一夜火光漫天,君家老小全部被斬儘殺絕,一代霸主就這樣消失在了塵埃之中,被歲月掩埋。
“呼!”
君弈深呼一口氣,稍稍整了整情緒。
“公子…”
莫亦千微微上前,想要安慰君弈,這些人中除了洛妃之外,就屬莫亦千與君弈親近了,隻是他話還沒有說出,便被君弈擺手打斷。
“隻是有些感觸罷了,無妨。”
君弈輕輕一笑,看著下方的靈雲城淡淡歎息。
“這水,有些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