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君弈臉上的笑容濃鬱,心中越來越有興趣,淡淡道“許淵身死,有人在做手腳,嫁禍給宮家,這是平常時候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但現在卻是一個微妙的時期,任何一點懷疑都會讓事情變得複雜。”
莫亦千這時候微微開口,幾乎是一字一頓,一點一點的憋了出來“所以,宮家故意反其道而行,做彆人所認為最不可能之事,似乎又有些可以理解了,尤其對罪劍宗與撫羽山莊兩家來說,甚至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借雲硯,甚至是禹唐王朝的手,讓他們與罪劍宗發生衝突,到最後獨收漁翁之利。”
醉癲狂微微開口,隻是越說心中越是發寒,此人到底是誰,竟有如此深的城府。
江雨四女在一邊聽著,剛開始還好,到後麵更是直接糊塗了,索性也就不聽了,隻等最後的結果。
“不錯,正是如此。”
君弈輕輕點頭,目光又看向何安“想來罪劍宗還有事情通告吧?應該是與撫羽山莊聯手了吧?”
“罪劍宗與撫羽山莊聯合蒼玄宗向整個北蒼大陸發出通告,宮、水兩家不顧千年情義覆滅雲家,稱霸北蒼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從今日起共抗之。”
何安輕輕點頭,對君弈心中佩服,沉聲道“三宗結盟!”
三家結盟?!
此言一出,江雨四女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頭大震,北蒼大陸三家頂尖宗門結盟,隻有無可匹敵四個字來形容。
莫亦千與醉癲狂也是目光微凝,終於知曉何安為何會如此緊張了。
君弈手指輕動,輕輕的敲打著桌麵,腦海中有萬千思緒,忽然感覺這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好像還有什麼地方遺漏了。
“還有,禹唐王朝的皇帝禹煦也發出了詔書。”
何安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微微道“靈雲城暫送給罪劍宗,算是略儘綿薄之力。”
“禹唐王朝也退縮了。”
莫亦千口中輕歎,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麵對三大宗門,禹唐王朝還是沒有資格叫板的,究竟是逞一時之勇還是保住王朝基業,這似乎很好選擇。
“這其中有些不對勁。”
醉癲狂皺著眉頭,心中感覺有些莫名,似乎少了什麼。
“不錯,這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君弈輕輕開口,目光深邃。
“公子的意思是這事情還不算完?”
莫亦千皺眉糾結,他們的目標是罪劍宗,現在三宗同盟,這要對罪劍宗動手,就要重新計劃了。
“恐怕這還隻是個開始。”
君弈口中輕歎,緩緩起身立於池塘邊上,看著池中的魚兒嬉戲。
“公子為何如此之說?”
醉癲狂開口詢問,他心中莫名的感覺很強烈,好像一把就能抓住要點,卻又束手無策,這真是要讓他抓狂。
“沒有人獲益。”
君弈淡淡開口,抓起桌上有些醉意的南霧輕輕撫摸。
“對!不錯!”
醉癲狂聞言眼睛猛然一亮,豁然起身,他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沒有獲益者。
三宗同盟抗衡宮、水兩家,是被人算計利用,嫁禍的棋子,那下棋之人是為什麼?圖什麼?整個北蒼大陸由此紛亂,對誰有好處呢?
“怎麼會沒有人獲益呢?”
莫亦千眉頭皺起,有些不解“那人可以擊殺許淵,嫁禍宮家,說明他能修煉雲家或者宮家的功法。”
“既然宮家不可能,那就是雲硯以及雲家逃走的幾個長老了。”
“宮、水兩家滅了,獲益的不就是雲硯了嗎?或者說是他身後的那些黑衣人的勢力,一邊為了家族報仇,一邊又可以趁機崛起,兩全其美,這不可能嗎?”
醉癲狂聞言微微側目,眼中有些詫異的看向莫亦千,上下打量著“沒發現啊,老莫,你挺聰明的嗎?”
“那當然,你以為我是誰?”
莫亦千聞言神情得意,甚至還揚了揚頭,倒是少見的快樂。
隻是君弈微微搖頭,將他這短暫的快樂給扼殺在了搖籃中,淡淡道“不對,問題並不在這。”
“呃”
莫亦千臉上的笑容僵硬,隨後又恢複了正常,心中無奈。
“問題不在這?公子,你說的我有些不太明白。”
醉癲狂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他闖蕩江湖數十載,閱曆非凡,在他看來莫亦千所言已經很完美了,怎麼還會有問題。
“有遺漏之處。”
君弈在池塘之中灑下一把食餌,供魚兒爭搶,看著波動起來的水麵,微微道“三宗同盟共抗宮、水,無論是什麼原因,掀起的動蕩都不會小。
“看起來是五大勢力之爭,甚至再添易家,但這樣就結束了嗎?”
眾人麵麵相覷,還是沒有理解君弈的意思,難道是因為四大王朝沒有被牽扯進來,動靜還不夠大嗎?
“北蒼頂尖勢力的爭端真的隻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嗎?”
君弈看著爭搶食餌的魚兒,混亂不堪的水麵,還有手中抓著的,想躍入水中的南霧,目光深邃“亂的是整個大陸,亂的是看似沒有影響,而領域最為廣闊的四大王朝。”
“這四個看似沒有被牽扯進去的龐然大物,才是真正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