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楠朱唇輕啟,冷清的聲音散播開來,人也到了山峰之上,落在元初身側。
“你一個小丫頭還不配教訓我!”
韋淩川臉色一沉,沒有想到千楠竟會在此時插手,目光掠過地上劍痕,感受著上麵還殘留的劍氣,心頭發寒。
千楠這一劍看似是勸阻,卻沒有一點留手,若是先前韋淩川不退,這一劍足以傷到根基,如此行徑,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她不配教訓你,那你就能在宗門之內如此膽大妄為?”
韋淩川的聲音落下,一道輕喝聲傳來,龐然威壓驟然降臨,帶著讓人無法心顫的威嚴氣息籠罩而來。
眾人下意識抬頭看去,卻見天穹之上有數道身影淩空而立,不知何時出現。
為首一人麵如冠玉,相貌堂堂,如書生一般,身著白色長袍,頗為儒雅,但淡漠的眼眸透出的目光,讓人心顫。
“見過宗主。”
山峰周圍武者見到人紛紛躬身行禮,正是蒼玄宗宗主安塵竹。
“見過宗主。”
韋淩川聞言才猛然驚醒,收起手中長棍,微微行禮。
“韋淩川,這蒼玄宗是不是已經可以由你縱橫了?”
安塵竹神情漠然的盯著下方的韋淩川,口中聲音平淡,但場中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不滿“堂堂蒼玄宗大長老竟當眾對二長老出手,簡直可笑。”
“回宗主,是路天衡出手狠辣”
韋淩川臉色一變,眼中神色變幻連連開口想要解釋,隻是這話還未說完,便被安塵竹喝聲打斷“夠了!”
“弟子的事情,他們自己難道還處理不了嗎?”
安塵竹眉宇之間露出些許厲色,輕喝道“這裡是蒼玄宗,武者修煉若是連自己都無法保護,還不如回家喝奶!”
韋淩川臉色難看,沒有想到安塵竹開口竟如此毫不留情。
周圍門下弟子也是大氣也不敢出,隻是躬身聽著,平素裡聞聲和語的宗主,看來今日也是真的生氣了。
“從今日起閉門一月。”
安塵竹看向韋淩川的目光稍稍緩和,聲音平淡“韋長老,你可有意見?”
此言一出,周圍武者目光一抖,懲罰大長老,這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即便上次元初認罰,也不過口頭說了一聲而已。
“……”
韋淩川目光閃了閃,稍稍沉默了一陣,才咬牙開口:“我,沒有意見”
“去吧。”
安塵竹點了點頭,目光瞥了一眼周空“都散去吧。”
眾人連忙行禮,然後轉身便走,短短數息功夫山峰周邊便是空空蕩蕩,再無一人。
“二長老”
安塵竹從空中走下,隻是剛剛開口,卻見元初似沒有聽到一般,目光空洞的盯著抱在懷中的丹爐進了房舍之內。
“這”
安塵竹身側丙奇見此不由一呆,想說什麼卻是被安塵竹搖頭阻止。
千楠看著緊閉的房舍大門,口中淡淡輕語“那丹爐,裂了”
安塵竹與丙奇等長老聞言皆是目光微凝,漠然不語,但任誰都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許愁色。
山峰小院之中,漆黑的房舍之內。
元初靜靜的坐在竹椅上,手中抱著丹爐,呆呆的看著眼前爐邊的裂痕,粗糙的大手似是無意識的撫摸著,黑暗中,無人看到其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淡。
…………
武封王朝,武宜城。
凶獸九嬰的陵墓開啟之後,董家眾人的族地便已經搬了位置。
當然,也由不得他們不搬,原本的家族房舍已經被毀,而後來因為那小小的董力行口中的一席話,將董家兒郎驚醒,算是重拾了信念,換個地方重建也是重新開始。
二來,舉族搬遷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自己家族的地下就是九嬰凶獸的陵墓,武封皇室對此極其重視,欲要在其中好好的探查一番,想要從其中再挖些東西出來,所以直接將那裡董家的宅邸整個都征用了,而且還派了重兵把守。
城內已經再無空地,畢竟董家非同尋常,那府邸規模可不能小了。
董婆婆也沒有堅持,而是自覺開口,將董家新的族地選在了武封城外,沒有了束縛,反而來的自在些,少了些許城中的誘惑,倒是可以讓董家兒郎更加安心的修煉。
凶獸九嬰陵墓的開啟,這一番變故,讓他們也知曉了實力的重要,倒也並非全是一件壞事。
隻是董家雖在城外遠地,本事清靜之所,但近日來因為董文雪的名聲遠揚,使得這裡熱鬨非凡。
有了武封皇室的乾涉,想要進入董家的勢力也算是稍稍消停了一些。
當然,並不是不入,而是排隊進入。
有一句話說的好,世間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條長龍從董家的大門口遠遠排出,甚至有數裡之長,來排隊的武者竟直接將董家府邸與武宜城之間的路給走了出來。
長隊排著,但卻沒有一人有不滿之色,即便有些情緒,也隻是歎自己來的太晚,排得隊太靠後了些。
城郊之外,一行人緩緩走來,在這些武者譏諷的目光中,沒有插隊,也沒有排隊,而是徑直走向了董家大門。